直到真的看见他,他都还没从诧异中缓过来。
允浩和三浦本没有交集,能找他来,想必是为了他的事。
心不由得再次一沉,悲伤似乎也来的更为加剧,他现在的情况,即便是三浦恐怕也改变不了多少。
“在中!”同样的,他消失的这些天,三浦比他更为担心他的身体,见他没事的同时,讶异也随之浮上双眸,“你没事吧?”
摇头,在中至少目前没事。
没事不可能没事,赤西仁的那本册子三浦已经看过,二次手术失败,他的身体已经处在药力反弹初期。
“他现在一直不能说话,到底是什么原因”除了摇头就是写字,现在的在中是允浩不想看到的。
他不想有一天会忘记他的声音。
“这个我得帮他抽血检查才能确定,赤西的册子也没有记载,”到底是药药力反弹,还是其他原因都得有待他考证,哪怕三浦内中已有三分猜测。
他和赤西仁本是同一位外教博士的学徒,赤西是他的师兄,两人本来感情不错,因为医学上的执念不同后来分道扬镳。
赤西的性子他很清楚,做事极端,难保他不会在在中身上注射某中药物,以达到他的目的。
沉默,在他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哪怕允浩再强势心中也没个准数。
只是在中隔了几天,心情已没第一天那么沉重,算算日子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他不能说话是药力反弹的缘故,他也能接受。
提笔在便利贴上勾画,可人总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他金在中也是普通人,心中那渺小的一丝期望促使他想跟命运赌一把,【教授,我……还能有改造的机会么】
“……”看着他一笔一画写出这些,三浦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无论检验如何,对他来说都不是好的结果。
二次手术机会已失去,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手术。
勉强挤出一抹笑,自己也清楚这个问题让他犯了难,划掉那句再写,在中还是很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他,【开玩笑的,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真的很高兴还能再见到教授你】
该说的很早之前他就对自己说过,所以在中都懂,只是心存幻想罢了,幻想。
“好了,不说了,我先带你去检查吧,允浩把该有的设备都准备好了。”每每面对这种处境,三浦都会忍不住鼻尖泛酸。
这也是他讨厌当医生的原因,有时明明知道病人的结局也无能为力。
跟着他一起到侧院地下室,在离开的时候,在中能感觉到身后那道一直追随的目光。
回头给予允浩一记安心的微笑,他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不会有事。
如果第一天无法承受,那么第四天,第五天,他也就慢慢释然,就像对方说的,没有什么能比命更为重要,他还有允浩。
目送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一如最初的纠结。
他所写的每一字,他那会说话的眼睛,允浩都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在中现在的身体,他才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触及。
整个人陷入沙发盯着天花板,他开始想,想他这些年记恨他的这些日子,甚至曾经想过母亲和他对自己的抛弃,有天会得到报应。
偏激的想法他有过,狠话也说过,
没想到现在,当在中的身体真的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又懊恼自己的当初。
他在乎金在中,在乎他这个哥哥,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让他死。
至于沈昌珉,他必须得想办法把他和在中分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他们检查,他第一次觉得短短一个钟像过了好几年。
下意识地扯松衣领叹气,他焦躁,他不安,过度的情绪迫使心智和体力又开始疲惫涣散。
闭闭眼,迅速起身去饮水机倒了一杯温水,试图用它来掩盖血液的麻痹,他很清楚这种难受的根源。
想要用意志压去深透骨髓的心痒,可越喝喉咙越渴,如同身在一团烈火,极度渴望水的冷却。
紧咬牙关重新陷入沙发喘气,额汗渐渐溢出,以心智和ròu_tǐ相互抗衡,允浩终究还是忍不住掏出颈间挂着的圆弧吊坠,随后翻出茶几底座放着的特制香炉,将圆弧吊坠里的白色粉末倒进一半点燃。
火光一落,无形的粉末燃烧成浓郁的烟灰,徐徐吸他的鼻翼,浑身难耐的燥动,因此而得到平衡。
呼气 ,深吸,闭眼,再深吸……
本上下起伏的胸口,在烟气不断渗透呼吸道之后恢复平静,多少年了 ,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像这样发一次毒瘾。
这东西仿佛在他血骨里生了根,无论他多努力都无法拔去。
燃烧在香炉里的粉末光点灼灼,他每深吸一次,它们就像赋予了生命般兴奋跳跃,泛白的烟圈妖娆魅惑,一股接一股,迫不及待地相互蹿进他的呼道,寻找归属。
额间的汗粒,很久很久之后才消失在额头,只剩下他从紊乱到平稳的呼吸。
所以白贤回来一进门,便看到这副熟悉的场景。
提紧袋子把制作好的新款空心吊坠拿出递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吸毒,想到他上次因为嗑药而病重,白贤的心里就万分不舒服。
站在沙发边缘盯着那个已经快烧完的香炉,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那股烟味的呛鼻。
难以想象这种东西第一次吸入人的口鼻,是怎样一种体会 。缠绕他们的淡淡烟味,也让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