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靠在赌场的墙上,默默看着凡森和那圆胖男人的撕打——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很多人一团的群架。而他就这样冷眼看着,姿势和当初靠在那破旧房间门口,问凡森要财物时的姿势一样。
“卡!”奥利弗这一声喊得心满意足,“这一幕过了过了!亚尔曼,一笑,你们两个都很不错,特别是一笑,哈哈,你把卓真是吃透了!”
“谢谢导演夸我。”莫一笑眨眨眼睛,一瞬间周身的气息就轻快起来,他笑着谢过导演,走回座位上,“今天还有一场就能收工了。”
“哈哈,今天效率高。”奥利弗也是心里爽快,不管这帮人昨天给他闹了什么幺蛾子,今天这样他也没别的要求了,但想想不能演员这么早就放松,又故意绷出严肃的样子,“后面那场难度不小,别太轻松!”
“好好,我知道,都听您的。”莫一笑作势做了个揖,又让奥利弗一顿开心。剧组人员看着奥利弗又是拍肩膀又是大笑的愉悦表情,看着那看上去还很青涩的少年也满是惊叹。别看这年轻人现在笑得乖巧甚至有点羞涩,但站在场上却是千变万化让人迷惑让人心怜偶尔也让人鄙弃的堕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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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最后一场戏是莫一笑第一次和亚尔曼、西丝丽雅一起演,而且不止他俩,还有男三号等人,是一场群戏。
酒馆的地下室里,一盏昏暗的油灯只能勉勉强强映出人们的面孔。墙上生着霉菌,一整个屋子里除了一张油腻腻的木桌和几条昏暗的长凳再无什么摆设。但这狭小破烂的空间里却挤了几十号人,他们大多是男人,身材样貌各异,穿着却同样破旧。房间正中央的木桌上正堆满了奇形怪状、散落着的各色零件,还有一些边缘已经卷毛了的、纸质极次的地图。一些鹅毛笔和墨水瓶夹杂其间。
凡森手里拿着羽毛笔在发黄卷边的地图上做了什么标记,然后左右看看,和其他人解说他对于起义的规划。另一边,男三号詹姆斯用一双近视的眼睛仔细地盯着手上的零件,周围还有其他几个男人听着他极快的语速,不住说着“慢点说”,手上组装着那些小玩意。
“你们这样不行!——哎呀!这些男人们,忒粗笨了!”奥莱娜的声音清脆,手上抢过一个男人手里的零件,组装起来,然后挑着眉毛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看,我说了,别总看不起贵族小姐。”
几个大男人挠着头含混过去,边上正看着地图的凡森抬起头来,隔着人影与奥莱娜的视线相遇。两人这时已经是两厢情悦,一个对视都带着满溢出来的芬芳甜蜜。
一个蜜蜂摄录机给了卓一个镜头。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是祝福,也是自惭形秽的卑微;是羡慕,却又做出不屑一顾的骄傲;是渴望,却从不承认自己身上还有对爱情这种无用玩意儿的向往……
“嘿!”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砰”地推开地下室破烂的木门跑进来,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是贵族佬们的骑士……撤!快撤!”
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凡森。此时的凡森早已不是刚刚逃亡时的卑懦模样,尽管衣着仍是底层人的衣着,但眉宇之中已有了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势,眼底的光芒明亮:“我们撤!”
“我的零件怎么办?”男三号詹姆斯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不放,“我绝不放弃它们!”
经过蒸汽机车和蒸汽坦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技术宅有多么天才和重要,他的固执让其他人为难起来,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劝,然而就连凡森——这个在他为完成发明去偷炼金术师的东西而被对方追着打时救下他的人——都无法让詹姆斯改变主意。
“我要把这些全都带走!”他嚷嚷,“你们不知道这些有多重要!计算机!懂吗?计算机!我可以拿它来算一枚巨石怎么砸在那群混蛋的脑袋上!”
其他人还在苦口婆心地解释,但凡森却知道对詹姆斯来说,即便是生命也比不上他的发明重要。
“有没有什么办法——拖住外面那些家伙?拖住他们!”他命令着,手指在脑袋上快速的敲击——这象征着他在迅速思考。
“我来吧。”一个人忽然出声,人们看向他,旋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去。”昳丽的少年微微扬起下巴,表情里有一种可以称之为骄傲的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拦住他们。”
他说的斩钉截铁,让人不自觉就想要相信。
“你可以?”凡森的眼睛看着少年。
“我可以。”五官精致的少年仰头看着凡森。在挤满了人的地下室里,在两人之间隔着那么多人、杂物的环境下,他仰头看着他,目光笔直没有丝毫分叉,就只看着那个人,好像这里只有他和他。他的回答干脆、利落,尾音带着一点上扬的语调,几乎说得上铿锵了,而明明,这个少年说话的声音一直是有些软糯的音色,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风情味道。
“会回来?”
“会回来。”
他注视着对面的男人,眼睛里有某种贪婪的感情,似乎是贪恋着对方的注视和关切。明明那曾是丧家犬般惶惶的一个人,只能靠他的庇护偷生,但如今却成为领袖,站在这里,指向一个光明的未来——他想也没有敢想过的未来。而这个人,却一点点把这个未来摆到了眼前。
卓的眼睛里有奇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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