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韩育陵绷紧大腿,双手攥着床单,额头紧贴着床褥,闭目不吭声。
噼里啪啦清脆的挨打声响没多久就引来敲门和劝阻声。眼明手快的韩封居然在不知何时已把房门锁上。
劝得最激动的自然是芦绍宗,他从来就是最不忍心韩育陵挨罚的那位。
夏目不遑多让,不停地悉数韩封要是再打下去就会引起的反效果,比如宝贝会感冒,宝贝会不开心,宝贝会发脾气,宝贝会和我们冷战。
路卡没出声。韩育陵暗想韩封和路卡之间一定有某种约定,韩封对路卡百依百顺,但是在管教自己的这一环,路卡不曾挑战韩封的威严。所以韩育陵也从不因为路卡不多帮自己求情而心里不舒服。
韩育陵没去数韩封打的次数,反正不管多少下,他都要硬撑就是了。韩封又不是真的机器,总会累的。芦绍宗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很快就会去找房间钥匙,找不到就会撞门。
敲门与劝阻声陡然停止,但迟迟没有人闯进房间。韩育陵暗暗叫苦,大概,是路卡说服了芦绍宗和夏穆,让韩封全权处理自己挑起的抗争。
屁股由痛到麻,再由麻到更深层的痛,逐渐加剧,直到连绷紧大腿都会牵动伤处,一放松,感觉放松的肌肉更加没有防备,预料到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扭动屁股闪躲,赶紧再绷紧了全身,牙关颤抖,汗水淋漓,体力在流失,大脑源源不绝在发送‘喊叫’和‘躲避’的讯号。
韩育陵听见自己的呻吟,可韩封没有停止,也许是太小声,没被感应到。
韩育陵坚定的决心开始被软弱的思绪侵袭。叫大声点吧,哭吧,把屁股躲开吧,叫救命吧——这些想法混乱地在他脑中穿梭来去。
叩叩。两下响亮却不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接着,韩育陵终于等到了路卡的求情。
“韩封,这样够了。”语气柔和,话声沉稳。
韩封的巴掌刚好挥下,就这么盖在韩育陵左边屁股上,没有抬起。
韩育陵喘着气,慢慢放松全身紧张的细胞,腰部以下酸软无力,伤处的疼痛在往外扩散,占据了整个臀部,他不敢乱动。
韩封没有把韩育陵内裤脱下来察看伤势,仅轻轻地摸了摸左右两处,便替他把外裤提上。
门锁开启,杂沓的脚步声快速靠近。韩育陵感觉自己给横抱起来,不需要看清,那壮硕的体格就是属于芦绍宗的。
韩育陵伸出双手环住芦绍宗脖子,一如以往地依靠在芦绍宗安全的怀抱里。
“没事,宗哥给你擦药。”芦绍宗立即就把韩育陵抱回主卧室,跟着就是他和夏穆合力给韩育陵处理肿胀的屁股。
尽管如此,芦绍宗和夏穆也没有要站在韩育陵这边的意思,他们一唱一和地要说服韩育陵不用担心这趟登山之旅。
挨了打怎样都很难有个好心情,愤懑仍堵在胸腔,韩育陵把脸埋进枕头,什么话都不回应。
路卡热了罐鸡精进来,韩育陵抿唇拒喝,他决定这一秒开始进行绝食抗争。
路卡没有强逼韩育陵喝,也没有针对登山的事说什么,只小心地把韩育陵扶起来,带他离开芦绍宗家,去到停车库,韩封已在车里的驾驶座上。
路卡拉开后座车门,原本堆积在后座上的杂志和雨伞等杂物已都给清理掉,方便韩育陵趴着。
韩育陵不愿领情,抚开路卡的搀扶,动作干脆地一屁股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还没闹够?”韩封严厉地问,但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向照后镜。
韩育陵垂眼,看着自己的脚。他想暂时不和韩封正面对抗,反正明天只要见他三餐不吃,韩封就会知道他仍然没有妥协的意思。
“好了,明天再说。”路卡上车,稍微缓和了车上的紧张气氛。
回到家后,韩育陵就一个箭步进房,路卡在房外要他早点睡,他就立即熄灯,钻进被窝。路卡拍了两下门,他还是不理,紧紧闭上眼睛。屁股虽还隐隐作痛,可刚才出了那么多汗,终究是累了,他很快就投入睡眠。
咕噜。
肚子叫了。
韩育陵皱眉,想喝口水打发饥饿,便伸手到床下摸索。他有在睡前准备一个装满热水的保温瓶在床边的习惯,这习惯是由路卡替他准备而渐渐地由他自己继续下去的。
摸了下没摸到,韩育陵才想起自己昨晚上没准备,刚要缩手,手指就碰到了冰冷的金属。他拿起那东西,果然是自己的保温瓶,转开盖子把鼻子凑近,感觉到里面的水是温热的。
韩育陵又想起自己昨晚上没有锁门,保温瓶八成是路卡在他睡熟后拿进来的。
心里顿时百感交集起来。
“育陵,醒了吗?”路卡很合时宜地来叫门。
韩育陵不舍得继续跟路卡冷战,“醒了!”他回道。
路卡开门进房,来到韩育陵床边,弯下身摸摸韩育陵头发。
“早餐准备好了,起来吃。”路卡轻声说道。
“我……”韩育陵刻意避开路卡温柔的视线,“……想再睡一会儿。”他慢吞吞地翻身,背向着路卡侧趟。
路卡坐上床,手掌隔着被单轻揉韩育陵屁股。
“还痛?”
韩育陵摇头。
“韩封出门了,起来吧。”
韩育陵心口一紧,觉得自己很可能要沦陷在路卡的柔情对策。
“我在等雅琪。”韩育陵慌忙应道。
“他要过来?”
“嗯,差不多,能不能让我们独处?”
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