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家走去。
炎焱没有如以往那样见我一进门就看向我,他正在看着电视,在家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看电视,他看的是一项有关残障人士的报道,他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
然后他发狂的过程是在我眼里完成的,从他把遥控器扔在电视液晶屏上,跳到沙发上大声撕裂喊叫,再到推倒吴姨把已经做完的菜全都摔在地上,最后他一个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住颤抖。
我突然觉得疲惫,站都站不稳。
我差点忘了他是个病人,他会因为任何事发怒,而一切正常的情况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
可即使这样,我仍然不愿把他送走。
直到又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那是带来的,一名西班牙人,很年轻,却是全球著名的脑科专家。
他竟然认识炎焱,他告诉我曾经在冰岛他们聊过天,炎焱把一切都告诉过他。
他笑着对我说:“他对我说过,他最怕的就是配不上你。”
我说不出话,身体被撕扯着疼。
说道:“杨,你之前对我说,你愿意我管不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yan愿不愿意,他愿不愿意就这么永远待在你身边。”
“如果他现在清醒,他一定会亲口告诉你,他不愿意。”
我并非是个赌不起的人,但我真的害怕。
我怯懦地像个佝偻虫蚁,而现在私心被扯破,我却无能为力。
“你能治好他么?”我艰难地问道。
那位西班牙人把他脖子里的小玻璃瓶打开,倒出一小卷纸条,递给我。
“我不是神仙,不能保证治好他,而且手术都有风险,治不好会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他每说一句,我都抖得厉害。
“就算作为全球著名的医生,我连自己的爱人也没有治好,但他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手术前给了我一张纸条,也是给我的最后一句话。现在我把纸条给你,希望你把炎焱交给我。”
纸条展开,我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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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本无罪,终为救赎。
尾声
我与炎焱一同去往美国,而第一站并非医院。
我与他站在大教堂里,作为牧师的角色,底下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以及一条名叫hy的狗,除此之外还有简琦,吴姨,与那名医生。
没有音乐,没有布置,只是单纯的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
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
炎焱对这般庄重却轻松的场合有些兴奋,他笑着看我,问道:“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结婚啊。”
“啊……”他张大嘴,似乎脑内在想,结婚是一件什么事情,“结婚以后会怎么样吗?”
我笑回:“嗯……大概就是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炎焱眨眨眼,撅起嘴,小脑袋里思忖了片刻,我突然有些紧张。
“好吧,可以啊。”他又说。
我无端松了口气,示意可以开始。
似乎为了此情此景排练了无数次,他说的十分流利自然,并且说的是中文,炎焱很安静地听着,直到我开口说:“我愿意。”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
“炎焱,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身边的人,直到永远?”
“爱?”炎焱有些疑惑地问。
强调说道:“爱!”
炎焱又转头看我,“爱也是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意思么?”
我点点头,等着他的答案。
只见他轻松地笑出来,直接夺过我手中准备的戒指,奇迹般地正巧戴在无名指上,眼底发着最单纯又美好的光:“我愿意啊。”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这天有最明媚的阳光,最真挚的祝福,以及最爱的人。
不论顺境逆境,不论富裕贫穷,不论快乐忧愁,不论生或死。
也不论未来如何。
我都会等你回来。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