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只是沈庭知的错觉。
然而从那以后,卫罄却表现得似乎特别喜爱皮皮,把它照顾得无微不至,连沈庭知都自愧不如。然而皮皮却并不喜欢他,它甚至十分反感卫罄的接近,每次卫罄试图触碰它的时候,它全身的毛都会竖起来。
家里来了个免费的劳动力,沈庭知岂有不用之理?所以大部分时候,皮皮都会在反抗无效之后,由着卫罄给他洗澡喂食,偶尔时不时地给他一爪,这也让沈庭知家里多了一些活力。
皮皮对卫罄的厌恶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即便是常常赖在沈庭知家里,时不时逗弄它的赵柯闲,皮皮也很少冲他发脾气,除非赵柯闲跟它说要把它赶出沈庭知的家。
但皮皮如今的表现,就像是有人侵犯了它的领地,让它有了威胁感,因此它要时不时地恐吓挑衅对方,想要将对方吓退。
另外,“梦游症”一事,卫罄从未主动提起过,沈庭知也就故作不知。其实他不是第一天晚上碰到这样的卫罄,似乎每次沈庭知走向那个转角,他都会这样子走出来,而如果他不走回去,一切便会相安无事。
他一直没有办法想通,卫罄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留下来?他就不担心自己看穿他的伎俩?
脑中思索着,沈庭知的眼神有些放空,突然一声尖叫将他惊醒。沈庭知回神,有些无奈地抱起皮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皮皮想要往自己身上蹭,卫罄都会阻止他,然后皮皮就会各种反抗挣扎,直到沈庭知出面解救。
“庭知,你太纵容它了。”卫罄蹙眉,有些不太赞同。
“没关系,它就是小孩子心性。”沈庭知轻轻抚摸皮皮的毛发,小家伙早就躲进他怀里,正一个劲地撒娇。
他抬眼看向卫罄:“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处理么?”
卫罄已经接管了家族的企业,虽然有父亲的心腹还有其它兄弟帮衬着,但每天仍有很多文件要看,沈庭知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每天待在自己家里。
他就像是特意来他家照顾皮皮的,但这显然不可能。从他第一眼看到皮皮的反应,沈庭知可以断定,卫罄在来他家之前根本不知道皮皮的存在,或者说,根本不知道他养了皮皮。
“今天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卫罄看着他抚摸皮皮的手,皮肤白皙嫩滑,五指青葱如同上好的玉雕,透着动人的色泽,晃得人移不开目光。
流畅的线条延伸至手腕,这双纤细的手曾执握手术刀,将无数人从死神的手下拯救,它看似柔弱,却蕴含惊人的力量。他的目光忍不住跟着这完美的手型一路往上,却不期然对上一双澄然的眼睛。
沈庭知偏了偏头,示意他看旁边,一双美眸似笑非笑。
卫罄被他看得脸热,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待看清他指的方向,更是窘得不行。
正是桌上他放手机的地方,只不过眼下他的手机正振动个不停,偌大的“韩助理”三个字十分瞩目。
卫罄想起自己刚才的回答,当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手脚慌乱地接了电话,语气也不由地重了几分。
“什么事?”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他平日里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说话自带一分威严,此时心中窝火,口气自然不好,整个人更是显得严肃,气势非凡。
电话那头的人被他中气十足的一吼唬得一愣,顿时说话都少了几分底气:“裁员的名单整理好了,还有,卫先生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打电话之前打的满腹草稿被卫罄一吓,生生得由两段话压缩成两句话,韩助理唯恐拖拖拉拉再把他惹恼,直接捡了重点说。
沈庭知睡眠不好,卫罄来了以后怕吵到他,就关了手机铃声,有什么要事都是直接在电脑上就处理了,卫父耐心不好,没打通他的电话就直接打到公司去了。
卫罄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沈庭知,见他蹲在厨房门口逗弄皮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遂小心地压低了声音:“过段时间再说。”
他顿了顿,又道:“那份名单卫先不是已经看过了?你拿过来我签个字就行。”
他说完,心里却有些不安,最后还是改变主意道:“等一下,你还是先把名单发过来给我看看吧!”
卫氏最近收购了一家小公司,那家公司因为经营不善面临破产,如今归到卫氏门下,公司决定大规模裁员。这种事本不需要卫罄亲自过问,报告给他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但不知为何,卫罄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庭知抱着皮皮走回客厅,见他还拿着手机发愣,挑眉问道:“有急事?”
卫罄听出他未尽之意,连忙辩解:“当然没有,有什么事能比生命安全重要啊?”
他这样说,颇有几分耍赖不走的意思。虽然心中惴惴,担心沈庭知对他心生厌恶,眼下却也别无它法。
沈庭知又岂会不知?他嗤笑一声,不可置否:“我可不看精神科。”
便是这般不雅的表情,由他做来,也是极为动人的。卫罄见他并未生气,心下安定,便开玩笑道:“你要是愿意将皮皮借我几天,我就搬出去。”
沈庭知把皮皮往他怀里一塞,呛道:“你问它去。”
皮皮刚才已经听见了卫罄的话,正在火头上,他出这一手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皮皮当即就趁势给了他一爪子,它没用力,但正好给划他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