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比轻易得到的叫人喜爱,真理也是。”光漫过他修长的脖颈,“罪恶是真理的推手。任何止步的行为都将得到惩罚,唐唐,你所在意的都将从你身边消失。”
李唐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在光中蒸发,随着光芒移动的速度,他看见一张线条优美的薄唇,冷冽而邪恶,慢慢地向他露出饱含恶意的笑——那是一抹浸润在化骨蚀魂毒药里的笑容,全无一丝人性的美好,像是要将他拉近最深最黑的炼狱。
“藉由谎言的力量,你将得以征服万物。”
光芒瞬间大炽,李唐看到那人如同人鱼一般,化作细小的泡沫倾没在光中。灼人的光线迫使他用力地闭上眼,而后一阵风猛然吹过他的发梢,下一秒万籁俱寂。
“……欢欢……欢欢……”
蝉声消磨在盛夏的躁意里,偶尔的凉风拂过他一头的冷汗,令他狠狠地发抖哆嗦。
他睁开眼,一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映入眼底,清楚地看到对方微蹙的眉头和眼中的担忧。
“我怎么了?”李唐抱着头,痛苦地敲了敲脑袋,手却被谢斯年温柔地握住。
“怎么在咨询过程睡着了?”谢斯年亲吻他的手背,淡笑道,“接下来不许熬夜了。”
李唐迷迷瞪瞪的,傻傻点头,只觉似乎忘记了什么,可头疼让他无法正常地思考问题,便顺从地跟着谢斯年从床上爬起来。
李唐自觉有人照顾生活,整个人都活得懒散了,有时连画笔都不大想动,疲懒地只愿意瘫倒在能看到谢斯年的地方。
晚上睡觉前,谢斯年照常温了一杯牛奶给他,李唐喝完将杯子递过去时,手里一抖,突然没拿稳,杯子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傻了般怔怔地坐在床侧,手还僵持在半空里微微发抖,杯子的残渣碎了一地。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一片阴影半跪在面前:“手怎么这么凉?”
李唐声线颤抖:“我握不住杯子……”
谢斯年眉一蹙,将他的双手摊开在掌心,将冰凉的唇贴上去:“欢欢,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李唐迟钝地转动脖子,茫然地眨动睫羽:“我太累了……”
“嗯。以后不许再熬夜画画。”他按了一下铃,让佣人进来将房间收拾干净,亲自将少年抱进床,一边力道温存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从额前捋顺到脑后,一边轻声哄着他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
李唐不再挣扎,温顺地睡在他怀里,清秀的脸庞再次爬上睡意。
好困,似乎怎么也睡不够。
谢斯年垂眸低笑,怀中的少年无知无畏地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献祭般把整个生命都供奉给他。
他当然不会辜负这份纯稚的信任。
合格地做一个被引诱的魔鬼,咬住猎物的脖子,听他颤抖着发出恐惧而痛苦的哀求呻吟,唯有将脖子向他口中进献才能缓解濒死的痛苦。
谁也无法明白,当再次在街头见到这人时,他有多想将对方挫骨扬灰,又有多想将人套上锁链,就此囚禁在身侧。
但他不行。最大的牌掌握在对方手里,所有的筹谋必须按部就班。
谢斯年贴近少年脖颈嗅了嗅,清新的,稚嫩的,无害的,带着奶香。
少年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寻求着他的庇护,熟睡的容颜干净无辜。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人只想从他身上获得好处……
等到一切结束,便轻松地从他身边逃离。
谢斯年把玩着少年纤长白皙宛如白玉的手指,轻轻刮了下挺直的鼻子。他翻身覆在李唐身上,十指交叉握紧,吻从鼻尖开始往下,最终落在喉结上。谢斯年不禁用力舔舐着,低声呢喃:“九九,我的好九九……”
这一次,别想逃跑。
谢斯年再次提起到岛上去的事情,称为毕业旅行,李唐自然同意。
隔了两天就和谢斯年一起登上了私人飞机,同行的有十来人。飞机到小岛对岸的城市机场落下,一行人改乘游艇。旅途劳顿,谢斯年精神不太好,晚餐也只随意喝了点粥,李唐给他剥了个橙子递过去,素白的手指上沾满了橙汁。
谢斯年接过被剥去了外衣的圆溜溜黄橙橙的橙子,放到餐盘里,转身抓住他的手,动作自然不带狎昵地舔干净他手指上的橙汁,李唐几次想将手抽回去都没能成功。
末了,谢斯年轻笑解释:“手脏了,我帮你舔干净。”
李唐脑子发钝,没能反应过来,竟然傻愣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爱干净的宝宝还是跑去认认真真地把手指上的口水都洗掉了,出来时手湿哒哒的,谢斯年看着眯眼笑了笑。
船上晃得厉害,李唐晃得头晕,晚上睡觉时睡意模糊地扒拉住大型抱枕,整个人靠上去抱牢了才好受些。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才发现昨晚强行把自己塞进了谢斯年怀里。
船在下午靠岸,湿咸的海风把清澈的海水吹响沙滩,站在岸边望去,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包裹着这座岛屿。一踏上甲板,岛上树木葱葱郁郁,海鸟在蓝天绿树和沙滩之间飞翔,夏日的炽烈阳光将浪花照射得晶莹剔透,不远的山顶上冒出别墅的屋顶,白色的墙体被绿影托起,宛如一朵洁白无瑕的百合花。
一辆车停靠在了岸边等候,谢斯年拉着他的手坐上车,司机将他们先送上了小山包的山顶,那儿能看到整个小岛的风光。谢斯年带他到二楼的落地窗前看日落,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