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时中跌跪在柔软的榻榻米上,不是很疼,却令他惊愕不已。
「clok,你怎幺会在这里?」
余时中倒抽一口气,这声音,猛然扭过头喊道:「万成哥!」
「嘘。」万成弯腰轻轻捂住他的嘴,贴近距离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先乖乖待在这里。」
余时中咬紧下唇点点头,万成眼神流连在他的身上,便转身走出去。
不一会,外头似乎有人,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他靠到门孔上想看个所以然,又没多久,卧室的木门再次被打开,余时中吓得退后一大步,看见万成难得板着脸孔,一双温情的眼睛把所有的情绪甩得一乾二净,余时中又往后挪了一步,这种陌生的气场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万成哥身上发出来。
「你、你做什幺?」
万成突然拽起他的手臂,二话不说伸进他的腿弯把他抱到空中,余时中太过震惊,一直到又被丢回柔软的被褥中才惊愕得发出质问。
「你怎幺会在这里?」
「我、」余时中仰起头望着居高临下的万成:「我听、丁香说,大哥他……他是不是在这里?」
万成嘴角抿了一下,像是微笑,余时中看不大清楚,只听万成徐徐道:「秀明?他遇到大麻烦了。」
「真假的?」余时中一下子跳起来,万成立刻摁住他的肩膀,一手揽着他的腰,自己也跟着屈膝随他坐在床垫上。
「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的房间?」
余时中讷讷得抿起两片粉色的薄唇,在万成看起来是何等姣好的风姿,他不自觉放柔语调:「没事。我刚刚听到有人说外面有动静,没想到是你,瞧你眼睛红的,真像只误闯的兔子。」
余时中压底音量,急急问到:「万成哥,大哥怎幺样了?」
万成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道:「他跟黑道起了一点冲突,青帮会的人找他麻烦。」
「什幺?那、那怎幺办?」
万成见青年扯着他的衣袖,心头一动,差点把他扯进怀里:「不然我在这里干嘛?」
「太好了,那你要怎幺办?大哥在哪里?他们有对他上刑吗?」
「你从那儿听来的?」万成失笑:「虽然说是麻烦,但其实他们是想逼秀明跟他们合作,你看被软禁这儿,温泉美景,说不定对秀明来说正好放个假。」
这跟丁香说的差异太大,余时中一时没能反应,呆呆道:「那万成哥你怎幺也在这里?你也被软禁?」
「没,哪那幺好命,我俸你大哥的命令来帮他化解危机。谁想你这只误闯的小兔子会跳进来添乱。」万成沉声道:「你怎幺跟来这里的?」
「……对不起。」余时中一五一十说了。
万成长吁一口气:「就因为刚才你进来的骚动,青帮的人正在搜索整个旅馆,你说,该怎幺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余时中抬头瞄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着:「怎幺办?」
万成伸手抬起他的脸,用炙热的指腹描绘他的五官,突然扬起一个微笑。
另一间和室,高秀明站在透天露台前的木廊,正面对着氤氲湿染的雾气,彷彿他正心事重重得吞云吐雾。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指节敲击在木头上的闷响,接着纸门便被推开,高秀明听到衣物摩擦在地板的声响,听起来像是长长的后摆拖曳在榻榻米上。
他忍不住一阵烦燥,都说不需要人了,这群流氓还硬是把人往他房间里送,真不晓得他们挟枪带棒把他请过来,是来跟他谈条件,还是邀请他来温泉旅馆享乐的。
咚!
外头的人似乎被过长的衣襬绊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就打翻了手里的东西,酒瓶一类的器皿应声碎裂一地。
高秀明暗自摇头,还真没见过来献媚还笨手笨脚的妓,这功夫都学到哪个份上了如果〖】..,该不会又是那种店,专搞些什幺嫩雏之类乱七糟八的新花样,也不晓得他那了不起的母亲到底都跟那些流氓说了什幺,手都伸道他的事业上了,明明平常多见一只飞蛾都会心惊胆跳,五大粗三的流氓倒就成了好朋友。
蹦!
这小东西还真能来事,先是砸碎一地搞不好有掺东西的酒,再来接着砸屋子里的东西,非得把他叫出来不可,不然就把整栋屋子都给砸烂,高秀明冷冷一笑,好,他就来看看是何等姿色,敢这样在客人的地盘耍蛮撒野。
「我说过不要人打扰,出──」
高秀明拉开纸门,斜倚在木框的手愣在半空,出去两个字顿在张开的口中,动弹不得。
和室的隔扇堵绝了一壁模糊暧昧的光线,幽玄的反光乍逝,逐渐晕染出一副漂亮无暇的身躯,精緻的骨架外罩了一件大红色的彩锦和服,像是喜服,定眼再看又宛如豔妓的惑裳。
白皙的皮肤彷彿艳梅映白雪,繁丽的锦缎本该是和服的外褂,但眼前标緻的东西却省去里头的衬衣,较短的前襬只截在大腿上,露出两条姣好的小腿线,后襬却拖了足足一尺长,怪不得这小东西要摔倒。
粉色的腰繫不合时宜得洩漏出稚嫩的味道,束紧那纤细的腰肢,鬆鬆垮垮得收拢宽鬆的前襟,隐隐约约露出锁骨,和底下平坦的胸膛。
是个男孩。
过长的浏海遮住秀緻的五官,浓黑如绸缎的秀髮截在耳际,红色流苏垂在髮梢结成一个髮髻,两条垂绳彷彿一头冶豔的长髮,衬出若雪肌肤,腥血红唇,美丽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