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溪忽然觉得,能在紧绷的时刻调剂一番,也是不错的,便命小耗子:“去拿些好墨来,挑些鲜艳的颜色。”
小耗子开心,很少见伴溪如此有兴致,刚要去,便被樱缇叫住。“张总管只消拿些上好的纸和墨来便可,不必拿颜色。”
小耗子有些疑惑,伴溪却并没有表示异议。“你就按她说的去吧,朕也想知道她准备玩什么新奇的把戏。”
不一会儿,该有的东西都有了,小耗子为樱缇拿来一个凳子。
“不好,不好。坐着始终呆板。”伴溪摇摇头。
“那便闻花儿吧。”樱缇走到伴溪房内放鲜花的地方。
伴溪凝视了良久,这才点点头,开始作画。
一旦静下心来,时间便过得极快。那些朝政的烦恼,似乎也烟消云散了。画着画着,画中的人反倒不像樱缇了,伴溪也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一切就随着心意了。
“陛下把臣妾画得美了。”樱缇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谁,伴溪也没有拆穿,只是跟着笑。
“对了,朕都还没问你,要朕画画干什么呢?”
“陛下且看——”樱缇拿起小刀,将那根新枝细细刨去皮,露出里面翠绿又微微带着一点黄的内里。
“麻烦张总管拿一些桃树的胶来。”
小耗子不一会也把桃树上分泌的胶带来了。
伴溪这才明白,她是要把那根新枝分解开来,慢慢往画上贴。只见她削得极为仔细,不一会儿,树皮、树干便分离出来,有的叶子上甚至连经脉都还清晰可见。
伴溪在心中暗暗称赞,原来她如此心灵手巧。蓦然一抬头,对上的是她极其认真专注的样子。她看到她的睫毛,做得专注时,微微有些颤动。
像一只在露水中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伴溪忽然想到。
那一刻,伴溪忽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原来看别人认真做事,感觉竟然这般悠闲舒适。“陛下先别看,我还要一会儿呢。”樱缇故意转过身去。
伴溪就那样盯着她的背影。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叫樱缇的女孩子,倒是真的有几分像星霓。特别是发式,和星霓用的竟然是同一种,都是中间微微有一个髻,其余的头发自然披散下来。
“陛下且看——”樱缇带着笑容转了过来,伴溪往纸上一看,不觉有些吃惊。
她将那新枝分解后,按照皮、筋、脉分好的次序,用桃树分泌的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粘在了伴溪画的画上。乍一看,倒真像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
印象最深的,便是画中少女的头发,全部用皮贴合,真的有些像一个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女。
“太好了!”伴溪开心起来,捧着那张画。
“时间仓促,其实还可以再细致一些,以前小时候我也总这样玩,那时候还用叶子贴过画儿呢。那时候大人总是表扬我贴得好。”樱缇的神色里带着几分得意。
“那你慢慢做,把它再细致一些,朕要把它好好保存。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个效果,朕本来都打算让小耗子把它给放回桂花树下面,不再折腾了。”
“遵旨。”樱缇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家里有事,延误了,今天多更几章
☆、主仆对话明心声
“娘娘,春色如此好,娘娘怎么没去找陛下去御花园里逛逛呢?”芭蕉从外面进来。
柳媛却是一脸哀愁,与这春意的盎然有些格格不入。
“芭蕉,我常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我还愚蠢的人呢?”
芭蕉有些吃惊。“娘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她叹息一声,望着窗外。“我以为,来到陛下身边,便能常伴他左右,可后来我才发现他心里似乎只有一个人罢了。我蠢到送了一个长得很像的人给他,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更希望他能多看我几眼,多陪我说说话。”
“难道不是这样么?”
“是啊,确实是这样。可是普天之下的哪个女子,若是深爱自己的丈夫,肯把丈夫的爱给别人分享?虽然他是陛下,我也知道不能做个妒妇,身为皇后要有气量,要包容。可是······”
芭蕉想了会儿,道:“陛下差羡妃娘娘送去的东西,陛下可是悉数收下了,还特派人过来谢谢娘娘,说娘娘的心意他铭记在心了。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柳媛的眼睛里生起一丝丝的哀愁。
“是啊,陛下确实收下了,以前他还会说不劳烦我费心,他能照顾好自己。”她嘴角微微向下扯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
“羡妃,她这个封号真好。真是让人羡慕。”
芭蕉也不笨,立即明白了娘娘的意思。
“娘娘,您想的是什么,小人心里也明白。可是依小人看,娘娘或许是忧虑过度了。羡妃娘娘再怎样,也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
“如果能当替代品,我也愿意。”
芭蕉叹了口气,“陛下让她夜宿在陛下的寝殿中,那日小人已经派人打探了,陛下那日让她研了一整晚的磨,什么事也没做,陛下专心地批阅奏章呢。”
“即便如此,又如何呢?你没有听说吗,她给陛下做的贴画,陛下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着,陛下什么时候稀罕过什么物件么?”
芭蕉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道:“那贴画,小人也观摩过。说是画的羡妃,可是小人怎么看都觉得并不很像。羡妃的五官,又哪里有那般妩媚?”
“是么?”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