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溪忽然有点发颤,公主,是个公主。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仿佛也落地了。
“皇后如何?”
“娘娘坚强,就是太过虚弱,现在应该已经没力气了。最危险的时候过了,如今就是按照御医们的药方调理身子就行了。”
稳婆抱住孩子,放到了伴溪手上。
伴溪顾不得别的,抱着孩子进到了殿内。殿内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味,芭蕉正跪在柳媛的床前啼哭。
“陛下——”
“朕知道,皇后受苦了。让朕陪皇后说会儿话吧。”
芭蕉擦了擦红着的眼,行了个礼便退下了。小耗子也识趣地关上了门。
“陛下······”柳媛的声音又轻又虚弱。
“皇后不要多说话,现在没力气,好好躺着休息会儿,让你受苦了。”
柳媛看到伴溪的眼角似乎也有些眼泪,顿时觉得十分欣慰。
“陛下,对不起······”
“为何对不起?”
“臣妾无能,生下的是个公主。臣妾知道陛下盼望长子出生。”
伴溪愣了一下,说道:“皇后多虑了,朕在外面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你们母子平安。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都是朕与你的孩子。”
皇后抬了抬头,想要看看孩子,伴溪便把孩子抱到她跟前。
“以前,是臣妾不懂事,不知道体谅陛下的辛劳,直到生死关头,满脑子想的都是帮陛下留下这个孩子,臣妾才知道,以前有多怨陛下,心中就有多爱陛下。”
伴溪无法回应,一种左右为难的情绪左右着她。此时更多的,应该是愧疚吧。
“以前是朕不好,做了许多荒唐事,让你误会了。”
“好在上天垂怜,臣妾终于与陛下有了自己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正如陛下说的,她都是我们的孩子。”
伴溪叹了口气,“皇后好生休息,不要想太多,朕让人抱出去给孩子喂奶。折腾了这么久,孩子应该也没力气了吧。”
“陛下,臣妾想······想让陛下给孩子命名。”
伴溪看了看那孩子,生得倒是白净可爱,也有些欢喜,略一沉思,道:“叫‘如初’可好?”
柳媛心头一热,这个名字代表了陛下的心意,又如此有寓意,她自然喜得不得了。她点头:“陛下取的名字真好听,臣妾代如初谢过父皇恩典。”
“皇后,你生产用了大力气,此刻还是很虚弱,朕还要处理前方军务,不能在这里多陪你,你好生休息,等好了一些,再看如初,好吗?”
“臣妾遵旨。”
伴溪笑了笑,准备抱住孩子往外走,被柳媛拉住了衣襟。
“陛下······臣妾斗胆问一句,父兄在战场上可好么?”
伴溪又是一愣。
良久,才道:“你的父兄英勇杀敌,为国立功,将来如初知道了,肯定也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都很好,想必他们也很记挂你。待过些时日,战局稳定了一些,朕会准许他们入宫探视你与如初,你看这样好不好?”
柳媛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臣妾谢陛下恩典。”
伴溪出来后,将孩子交给了奶妈,便走了。
“陛下,您去哪儿?”
“召集群臣去议事殿。”
“您不留下来多陪陪皇后与公主么?”
伴溪瞪了他一眼,小耗子自知失言,便不再多说什么。
紧张激烈的朝堂,因为公主的诞生,也让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
“最近前方战况如何?北耶与连奉分两个战场,又有中部的颖宁作祟,一切都还好吗?”
大臣们无不感念陛下时刻记挂军情,一个个都敬佩无比。
“陛下,一切都好,只是大豫只守不攻,微臣恐怕这样下去,那几个国家会更加猖狂。”
“如今之计,是先稳定颖宁的情势。据朕所知,这个陆安亲王极其会蛊惑民心,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也自觉加入了造反的队伍,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实如此,我方由刘将军率领的部队,正全力镇压。”
“许多人跟着起义,并不是真的对朝廷不满,而是朝廷确实有些肱股之臣,利用颖宁大旱中饱私囊。这种事,在历朝历代都是常见的,朕怕牵连过多,也没有追究。”
有些大臣早已吓得有些发颤了。
“这些事,朕也不打算追究。为人臣者,欲图富贵,也是一件正常的事。只是你们记住,朕给你们名望、权势、地位还有财富,都是为了让你们造福百姓的,如果谁做得过分,就休怪朕冷血无情了。”
“陛下圣明——”
“抵御外敌的同时,内患才是关键,如今颖宁一事,才让朕深深觉得,亏欠百姓们的实在太多,才导致他们与朕误会重重。对待这些人,能不动武尽量不动武,时刻表明朝廷的态度。朝廷并没有对颖宁不闻不问,更不是要逼着他们送死。平内乱,主要是平人心,你们都明白了吗?”
“臣等明白了。”
“都散了吧,有什么事,立即告诉朕。”伴溪挥了挥手,群臣行了礼便准备退下了。
“丞相留下。”
待其余人都走后,裘文昌道:“陛下有何事吩咐微臣?”
“军贤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陛下,都准备妥当了。只是······如今娘娘诞下的并不是皇子,而是公主,不知陛下是否改变了心意?”
“一旦朕打定了主意,便不容改变。无论皇后诞下的是公主还是皇子,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