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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晨曦初露之时,匆匆赶路的四人谢过梁锋的招待便翻身上马,踏上了去曦宜城的路。
昨夜睡得有些晚,今日又起了个大早,林微微不甚清醒。先前翻马而上的时候,从背上滑下几次才最终攀了上去。
马蹄声声,苏洛河想起几日前陪同林微微去戚林城的时候,林微微曾在马上合了眼睛酣然沉睡着跑错了道,最后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追回来。
方才见她翻马时,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多半是没有睡足,怕会在这一路的颠颠簸簸间又睡下去。
苏洛河不大放心的回了个头,见林微微被落在了队伍的最后边,一双眼睛欲阖未阖,果然是一副将要睡着的模样。
再看她前边的孟柯和朱八刀,精神抖擞的,全然不担心也不查看后面的林微微是否还紧紧跟着,又是否昏昏欲睡的松了缰绳,更是否因为这浓浓的困倦而沉沉睡下脱了队伍。
苏洛河的眉头不禁一蹙,不待多说什么,勒马旋身,从队伍的前头调转到后与林微微并了肩。
朱八刀很是讶异。
要知道他家少爷做为三人之中的头脑人物存在,一直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如今怎么突地折了个头,闷声不吭的跑到自己屁股后面去了。
想当年初初跟着苏洛河的时候,朱八刀不明所以的几个大步迈出,刚一走到前头便被苏洛河狠狠地在屁股上踹上一脚,语气凶狠道:“胖子,回来,忒不懂规矩,往后站!”
多年来的习惯与血的教训,使得朱八刀很是惶恐苏洛河的这番调转马头。
他扭着肥肉鼓鼓的大胖脖子,回过头来甚为不安的问:“少爷,你怎么跑后头去了?”
苏洛河哼了一声,鼻孔出气道:“后面的风景格外好,我来看看。”
朱八刀挠挠头:“这前头的风景走着走着不就变成了后头的风景了?有区别吗?”
苏洛河歪了歪嘴,不愿意承认是因为有些不放心摇摇欲坠昏昏欲睡的林微微,因此不愿再多说什么,侧头往一旁,佯装一副认真看风景的模样。
朱八刀得了个没趣,只好转回头来。
孟柯冷眼冷眉,毫无预兆地唤了句:“林微微!”
懵懂着将要昏睡过去的林微微突然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叫自己名字,大惊之下全身一个激灵,重心即刻不稳,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一旁的苏洛河反应迅速,抬手握住她的手臂,一稳一抬,重又将她扶正到马上。
这边林微微刚坐稳,那边苏洛河便嚷嚷起来:“孟柯,你叫人不要那么突然!”
孟柯一副无辜模样回头,“少爷,那你告诉我,我叫林微微要怎么叫才不够突然?”
苏洛河即刻便哑了,鼓鼓眼,哼了一声,歪头看林微微揉揉眼打起精神,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林微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谢过搭手扶了自己一把的苏老大,便啪啪啪毫不怜惜地拍了自己数个巴掌。
那声音清脆大声得令朱八刀震惊不已的侧目回头,见林微微果然是在给自己呼巴掌,大惊之下脱口道:“微微姑娘,你这是为何要打自己?”
“这样才好精神点啊。”林微微摸了摸脸颊道。
苏洛河看她腮边红红的,显然是那几巴掌下手不轻,心里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愤懑的味道,说不太清楚是因为亲眼看见别人自残身体而略不舒服,还是因为见到她白皙如脂玉的脸上平添了这般颜色而觉得实在难看得扎眼,当下便嘟嘟喃喃地说了句:“要精神点,也非得要自己伤了自己。”
林微微的瞌睡虫都散光了,这会儿正精神着,听苏洛河说话忙认真严肃答道:“我没伤着自己呀。”不就呼几个巴掌嘛,自己呼自己,虽然下手稍重了些,但怎么也是盘算过力道的。
苏洛河闷闷哼了声,看了看林微微脸上那淡去的红色,转头望向前路。
林微微摸摸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浏海,抬头问孟柯:“孟柯,你刚刚叫我?有事吗?”
孟柯回头看看她,说:“我没事,我家少爷有事。”
“我?!!”苏洛河惊讶。
孟柯不去看那突然被点了名一脸震惊的苏洛河,只对林微微道:“我家少爷大约忘了,他有礼物送你呢。”说完,便一刻不等的转回头去。
朱八刀嗷了一声,道:“少爷从未送过礼物给我们呢!”
孟柯沉头看他:“你生辰时不是送过么?”
朱八刀瞠目:“猪肘子也算是礼物?”
孟柯瞥了他一眼:“对你,就自然是了。”
朱八刀转缰小心靠过来,嗓门依旧很大,却做了个怯头怯脑的模样问孟柯:“那你生辰时收的那块烧饼也算?”
孟柯面无表情,深深看了朱八刀一眼。朱八刀没来由的感觉到背脊一片冰凉,赶紧缩了脖子,却听孟柯缓缓说道:“自然也是。”
被孟柯一提醒,苏洛河便想了起来。他笑嘻嘻的,不知从马鞍哪处扯了个东西出来仍给林微微。
林微微松了缰绳,两手慌忙去接。突然一个颠簸,林微微惊呼一声,眼看着自己从马上飞开,将要重重摔在地上,大约是要摔个鼻青脸肿了。双手抱着那似是卷轴的东西,指尖触到轻薄温润的纸张,慌忙间林微微顾不得许多,只将那卷轴紧紧抱在怀中,也不旋个姿势轻盈些下地,林微微只怕自己摔得不大惨烈,却害得苏洛河这礼物被摔破摔烂去,又惹得他没来由的不开心。
自以为下一秒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