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远的茶几上,说道:“全世界都在看你的笑话,你就打算这么消沉下去?”
邵韵栀仰面躺在沙发上,表情麻木:“看我的笑话?我不偷不抢,就是出了个最稀松平常的交通事故,他们凭什么看我的笑话?就因为我是邵韵栀,我红的发紫?”
姜斯,“你错就错在,当你下车看到伤者伤情严重后,没有及时施救,而是选择了逃逸。”姜斯字字恳切,“更何况,那人是檀溪啊,是活生生存在于你生活中的人,你怎么忍心……”
邵韵栀有些被说动了,贝齿紧咬着下嘴唇。
姜斯继续动之以情:“蝼蚁尚且是条生命,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你不能因为温予爱他,就将他视为死敌。这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邵韵栀!”
邵韵栀疲累的闭上眼,喃喃道:“也许,你一直都错认了我。”
姜斯,“跟我去医院看看檀溪,我们跟温予好好谈谈。这事唯一好的一点就是我们和温予的关系,你只要诚心诚意的认错,道歉,温予不会忍心把你送进监狱的。”
邵韵栀苦笑,“温予他,应该不会再想见我了吧?”
姜斯:“我会尽力劝他,听天由命吧。”
姜斯来到病房的时候,温予刚从医院食堂打了饭菜,坐在床边吃着。
见姜斯来了,也只是道了句“来啦”,檀溪这样,他似乎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他每吃一口饭都会看一眼檀溪,生怕他在某个间隙突然醒来。
姜斯觉得鼻头有些发酸,他同温予认识十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温予:如此的珍视某个人,如此的惧怕失去,如此的……情深。这种情感,完全不弱于自己对邵韵栀的。
邵韵栀,对了,自己还有正事。
姜斯舔舔嘴唇,硬着头皮道:“抽个时间,跟邵韵栀谈谈好么?”姜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说辞,只能开门见山。
温予听到邵韵栀三个字的时候,拿着铁勺的右手微颤了一下,眼神冰冷:“我不想见她。”
姜斯:“为什么,就当作是为了檀溪。”
温予看了眼依旧沉睡的檀溪,回道:“就是因为檀溪,我才不想见她。我怕我见到她时会控制不住,不打女人,是我做人的原则。”说罢又开始大口吃饭,檀溪还需要他照顾,他必须不让自己倒下。
姜斯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温予从来都是漫不经心,风轻云淡的,何时他眼中也有了这种俗人的情绪?是檀溪,把他拉下了神坛,带回了人间。
姜斯手中只有唯一的一张底牌——温予对邵韵栀的怜悯。
“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檀溪醒不过来,邵韵栀会面临什么。”
温予突然定住了,不知是这句话的哪部分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头未抬,只是抬眼看着姜斯,“绝无这种可能。”
姜斯知道他是铁了心不肯原谅邵韵栀,他握紧了手,闭上眼,膝盖一弯,落地有声。
温予打死也没想到,姜斯竟然会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就为了个邵韵栀?
温予很快收起惊愕:“你跪的那块地儿可值钱了,挖挖都能挖出黄金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姜斯依然跪着,脊背笔直,“我求你,算我求你,去见她一面。”姜斯抬头,正对上温予的目光,四目相对间,十年携手走过的风风雨雨放电影似的在眼前轮现。
兄弟情谊大于天,温予最终妥协。
予兰居。
这是温予自檀溪出事后第二次回来。
打开顶灯,这才觉得灯光是如此的昏黄,很多边边角角,根本照射不到,就像人心。再阳光的人,心内也总有一块阴影,只是面积不同罢了。
约好和邵韵栀在家里见,时间还没到。温予到露台上抽了支烟,仙人球无人问津,却依旧长势极好。只是曾经那个轻触它们,笑嘻嘻说着“别人都养花,只有你养个这么奇怪的”那人,不知会不会回来。
温予心下一惊,自己也慢慢的在失去希望吗?是时间磨光了自己等待的热情。
邵韵栀和姜斯来的时候,温予正好抽完了第二根烟。
三人坐在沙发上,温予连水都懒得倒——快点说完快点走吧,我还得去医院。
邵韵栀一直低着头,她惧怕温予的目光。
姜斯道:“老温,先让韵栀道个歉吧,她真的很懊悔。”
姜斯捅捅邵韵栀,邵韵栀诧异的抬起头。
温予冷淡道:“檀溪不在这,这里没有需要你道歉的人。”何况,道歉有个屁用!
邵韵栀指甲嵌进肉里,浑身紧绷。
姜斯:“现在的情况,我假定了两种可能,第一,檀溪会醒过来,第二……”姜斯望望温予的反应,“他醒不过来。”
“我们先来讨论第一种。如果檀溪醒过来,韵栀将公开向他郑重道歉,并赔偿一定的赔偿金,下面的事就是经纪公司的了,这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如果是第二种。”姜斯叹了口气,“解决办法便是让温予以檀溪哥哥的身份出面,韵栀诚恳道歉,赔偿一定金额,温予在公众面前表示原谅,私了。你们有意见吗?”
温予:“我不会在公众面前出现,檀溪的身份应该被保护。万一有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底细,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邵韵栀柳眉倒竖:“他的什么底细,哥,在你看来,他的安危就比我要重要的多吗?”邵韵栀一直不知道檀溪来自百年前。
姜斯按住她:“韵栀,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