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放在心上啊……”
“你怎么不防备别人?”
“我防备谁啊……”陆雅无奈,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朝他勾了勾,“过来。”
这招小狗一样的动作让赵慈僵硬一瞬,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陆雅示意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拍他的脑袋:“放心啦,我有分寸的。要是每天都疑神疑鬼的,这日子还怎么过?”
“那你也太放心了吧?”赵慈把他的手抓下来,“今天这人还只是撞你,要是换了其他人,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刀子捅过来,你可能就完蛋了!”
“所以我才说我平时和人保持距离嘛……”陆雅好脾气地解释着,“哥哥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你不要担心。”
赵慈看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敷衍态度就来气,板着脸不肯说话。
陆雅好说歹说哄了好一阵,发现这小屁孩不为所动依旧一张死人脸,顿时也来了脾气,躺下去装死不说话。
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互相怄气。
陆雅气着气着就睡了,赵慈守在他床边坐了一晚上,眼睛一眨不眨,就怕他出事。
凌晨的时候陆雅饿醒了,看到床边坐着的赵慈吓了一跳,本想抱怨两句,却在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红血丝时换了话题:“怎么一夜没睡?”
赵慈一直没喝水,说话的时候有些哑:“怕你睡觉压到胳膊。”
陆雅很没出息地因为他的关心而内疚了,艰难地坐起来,急道:“我没事,你快喝点水。”
赵慈先给他接了一杯,又给自己接了一杯。
两人先把水喝完了,才觉得精神好了些。
“你要么再去睡会儿。”赵慈说着。
“不用,睡醒了。”陆雅皱起眉头,“你是不是也一直没吃饭?”
赵慈摇了摇头。
陆雅生气,忍不住说了没头脑的重话:“我睡我的,你不会出去吃点儿啊?这要传出去还以为我这监护人虐待你呢。”
赵慈鄙夷地瞥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胳膊,冷笑:“就你?我看你这监护人也不用当了,自己的安全还顾不来呢,也不怕连累我。”
陆雅:“……”
话是这么说,但……
陆雅竟然无法反驳。
他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赵慈跟他住一起,还真的……有点危险。如果因为自己而连累对方陷入危险,那可就太不应该了……
赵慈一看他开始思考就头疼,连忙打断他:“你可别胡思乱想啊!”
陆雅认真道:“你说得对,如果下次在家里遇到这种事,你就要被我连累了……”
“停停停!”赵慈拦住他,“你还不如睡觉呢,脑子就不能休息休息?”
“可是……”
“我去给你买早餐!”赵慈果断站起来,“顺便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说完也不等陆雅回答便溜了。
陆雅也头疼。
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当初领导说让他负责赵慈的监护权时也没想过这一点,今天提起来他才醒悟,自己还真是个不□□,说不定哪天就出了事。赵慈还有几个月就要成年,万一在这半年里出了什么差错,他可罪大恶极了。
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事,又靠着枕头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受伤了就容易犯困,真是年纪大了。
赵慈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出院手续办了,催着他把早饭吃了,打车回家,路上不忘帮他配了副高价的高仿生隐形眼镜,可以戴在眼睛里一个月都不损伤角膜。
陆雅歪在后座咧嘴:“帅哥,医院离家远着呢,你居然打车!太奢侈了!知不知道赚钱不易生活要俭朴啊?这路费我不给你报销啊知道吗?”
司机乐了,问副驾驶的赵慈:“这……你哥?”
赵慈木着脸:“我爹。”
司机:“……”
陆雅:“……”
他不就唠叨两句吗怎么就成爹了?!
回到家,赵慈让陆雅老佛爷一样坐在沙发上,自己忙乱着把药放起来,动手收拾家。他从小被迫学了各种家务,做起来手法熟练,若不是表情一直冷冰冰的,陆雅还真想夸他几句。
中午的时候,赵慈做了一桌清淡的饭菜,还特意给陆雅蒸了鸡蛋羹,给他补充营养。
陆雅吃着美味的饭菜,问他:“你不用上班吗?”
赵慈轻描淡写地回答:“工作辞了。”
“啊?”陆雅惊呆了,“你昨天不是还说发了工资吗,怎么今天就辞职了?你老板虐待你啊?”
赵慈忍不住白他一眼:“我老板好得很。”
“那你这辞职可有点忘恩负义了……”陆雅吃着鸡蛋羹,嘴里啧啧有声,“哪有领了工资就跑路的……”
赵慈心说我还不是为了你,然而看他一脸蠢相,也没了解释的兴致,任由他猜去。
陆雅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天犯什么神经,好像说话总带着点刺,听着格外欠揍。他隐约察觉到赵慈的心理有些变化,让对方突然对他耐心且容忍,做事时也多了几分强硬的态度。
也许是看他受伤生气了,也许是被主审官要面临报复的事吓到了,也许是对未来表示担忧……然而那些细微处温柔下来的举动,又作何解释呢?总不会是因为他成了病号,就连眼神都温柔下来了吧?
☆、r3-12
辞职的事赵慈不欲多说,陆雅哀叹和他同住了半年居然连他到底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实在难过。
生病的人任性起来着实让人没辙,赵慈不想看他长吁短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