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安置的地方,是天璇最机密的核心位置,重重机关防护着这里,但这一回再多的机关也没有了用处,因为它从内部被攻破。
主板上的指示灯闪得太快,几乎连成一片辉煌的光幕。
“原来在结束的时候,居然这么好看。”李佳整个人放松下来,坐在了控制台旁边,安静而甜美地露出一个笑脸,和以往执行完任务准备休假的时候没有区别。
沧缘的投影很平静,与那些指示灯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为什么要叛变?”沧缘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带着一点点回音。
“我没叛变啊。”李佳歪着头想了想,“从一开始,我就是扎兰德的人。我爸爸我妈妈都是扎兰德的人,我从很小就被贡献出来,当做卧底培养了。”
李佳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身份假的、出身假的、爹妈假的、名字假的……我应该改名叫李假!很扯淡吧?”李佳破天荒地翻了个白眼,“从小我就被训练好,然后伪装成流落在外失去父母的孤儿,跑到大使馆去被带回国,回国后福利院负责照顾我,但是扎兰德会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我监视我,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
“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当个好兵,后来官职越来越高,再后来竟然在天璇上当了机要秘书。十年磨一剑,我这把破刀磨了三十几年,该发挥作用了。”李佳回手又在控制台上敲了几个代码。
“……要是我真的只是机要秘书李佳多好。”她看着屏幕上的代码,飞速闪过的字符晃得她的脸色彩斑斓,“我很喜欢天璇,我还脑残地暗恋过韩舰长……”
沧缘没有说话,他的监控已经看到外面的安全通道处,韩逸正带着他的特战队赶来。
“沧缘,真对不起,我觉得我搞砸了很多东西。”李佳低声说,慢慢摸出一把匕首,“不用舰长动手了,我自己来吧。”
“你——”
鲜血瞬间洒满了控制台,星星点点,韩逸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佳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阻止她!”韩逸喝道,特战队扑上去,但匕首已经深深刺了进去。李佳抬起头,对韩逸敬了个礼,就倒在控制台上不再动了。
眼神一扫而过,整个人顿了一下,霎时全身血液倒流一般,耳边翁地一声轰鸣——
“赵文斌!!!”韩逸推开警卫,大步冲了过去,从地上抱起那个人,用力喊他的名字,“文斌!赵文斌!”
血还是热的,赵文斌半身都是血,地上流了一小摊,匕首插在小腹上,随着微弱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韩逸摸了一手的潮湿,低头一看,赫然是满手泛着青色。
“匕首有毒,医务,医务——”
韩逸的声音在抖,他抱着赵文斌的手却不敢丝毫颤抖,怀中人的身体冰凉,脸上已毫无血色,嘴唇和眼下微青,却在韩逸抱起他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两个字:“沧……缘……”
特战队战士不敢轻易靠近母舰核心,韩逸猛地回过头,大吼一声:“愣住干什么!去叫谢晓、叫楼维安过来!”
谢晓早在韩逸大吼的时候就被特勤拎着过来了,一进门,一眼看到韩逸满身血抱着赵文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大事不妙,再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沧缘本体那发了疯一般的指示灯。
“不可能,不可能——”谢晓也疯了一般冲上去,推得抓他的特勤一个趔趄,谢晓扑到控制台前,一脚踢开李佳的尸体,双手迅速在操纵台上操纵着,嘴里还不停地喃喃道:“不、不、不可能,快停下来,停下来——”
“谢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晓状似崩溃一般跌倒在地上,“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没有人有这个权限,没有人!!!”
整个密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谢晓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血液正慢慢冻结,只有韩逸还保持着克制,缓缓转向沧缘的本体。
“……韩逸,是我要死了。”
沧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特勤的第一反应是,今天是四月一吗?天璇母舰说他要死了?
“格式化,李佳……用不知道什么病毒程序,修改了我的核心代码,启动了……格式化程序。”沧缘的声音非常平静,“三天,我的一切……人格、记忆,都将全部销毁,不可逆转,即使这个生物脑还能再次被激活使用,但沧缘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了。”
“谢晓!”韩逸猛地转过头,谢晓已经跌坐在地上,神色几近于崩溃。
“不可能!我亲自写的代码,我亲自写的!谁能攻破它?不可能——”谢晓忽然扑过去,从李佳的尸体手上夺下那个小黑盒子,“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自从二十年前人大会议正式通过了《生物脑人格保护法案》,决定承认生物脑人格意识体与普通人类公民同样享有公民权,为了保护已经为部队和民用网络服务的生物脑人格,每名生物脑人格都会被不同的三位技术人员编写三段保护代码,——因为毕竟产生人格的物理基础,还有一部分是电子芯片,这一部分芯片运行的程序,一定程度上和电脑是一样原理的,可以被格式化——这些保护性代码专门用以防止核心程序被格式化,这三道保护一旦生效,就是国家主席都没有权力开启。
“是病毒,一旦格式化完成,所有被‘谢沧缘’这个人所控制的一切,都将会失效。残留下的生物脑本体,可以通过一定方法再次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