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的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前世荀枫的确纳了一个皇贵妃,就在水沉香死后不久,该不会……那人就是整容之后的水沉香吧?
荀枫你这个混蛋!
不过皇贵妃又如何?上辈子皇贵妃打了斌儿一巴掌,她当即剁了皇贵妃的手,并当着皇贵妃的面喂了狼狗。荀枫知情后一点儿也没苛责她,只把皇贵妃送进翠霞宫静养,一养便再没出来。当时她以为荀枫是真心爱她所以才百般包容她,而今想来,荀枫其实是纵容她做了那卸磨杀驴之人。
敛起翻飞的思绪,水玲珑绕起了腰间的流苏:“怪只怪你心性不坚定,明明投靠了他,又放不下万岁爷,你是不是想着,如果你先诞下万岁爷的皇子,便从此中断和他的联系?或者,帮着万岁爷铲除他这颗毒瘤?这样,你便立了一件大功!”
水贵人的心砰然一震,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严实从未对旁人提起过的心思会被一个年仅十六的少女猜中!
水玲珑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道:“你看,这次你怀了孕,他迫不及待便让你做事,你以为他真的是想挑拨镇北王府和万岁爷的关系?傻瓜,他其实是打算借我的手除掉你啊!揣度人心,天底下无人胜得过他,你心里的小九九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成功拦截小德子和那封密函,我都不会输!因为即便我败给了你,他也会挺身而出救下我,他不会真的看着我成为万岁爷的女人。”
水贵人的脸色一白:“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他可曾吩咐你伤我分毫?”
“……”
“他舍不得。”水玲珑身子前倾,十分、十分轻柔地说道。水贵人的脸越发苍白了,水玲珑软软地靠在了椅背上,斜睨着水贵人,“呵呵,若我猜的没错,你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吧!”
水贵人的呼吸紊乱了。
水玲珑接着道,“你信或不信,他都在宫外都埋伏了一个捉拿小德子的陷阱,届时,自然会有人查出小德子藏匿的书信,也会有人出来指证你,甚至连和你一起勾结的同党,某个举足轻重的官员也会一并被扯出。”
水贵人咆哮出声:“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
水玲珑慵懒地抬了抬眉:“唉!若我是他,也会这么做,因为你这个人,实在太不让人放心了,总想两边讨好,总觉得自己才是老谋深算的那一个,他既有帝王之志,又焉能容忍自己被人当了枪使?你没那份聪慧和胆识,就活该在阴沟里翻船!”说实在的,荀枫到底怎么想的,水玲珑还真不知道。这些不过是为了逼水贵人讲出幕后主使的惑敌之词,真相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让别人相信什么。
这番话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水贵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失态地吼出了声:“瑞雪山庄的庄主!他说他是瑞雪山庄的庄主!”
荀枫是瑞雪山庄的真实主人不假,但明面上的庄主是一名叫做越斌的男子。荀枫真是够谨慎!但,能捣毁荀枫在京城的一个重要据点,水玲珑还是无比开心的!水玲珑拿过纸笔递给水贵人,蛊惑地说道:“写吧,写过之后画押,让那些利用你的人也付出惨不忍睹的代价!凭什么你要被打入冷宫,要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力?始作俑者却依旧风花雪月、活得潇洒?没有他们的威逼利诱,你又何须踏出万劫不复的第一步?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是他们害了你,你可千万别心慈手软!”
水贵人阖上眼眸,痛苦地啜泣了良久,终于大笔一挥,写下了和瑞雪山庄秘密来往四年的事实。水玲珑忽然明白荀枫为何要把瑞雪山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作为赏梅宴的礼物送给她了,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便以为她或太子看在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上会网开一面,毕竟那是一笔足以让她三辈子衣食无忧的横财。别人看她走了一步,实则她走了十步,可她看荀枫走了十步,其实他早就走了一百步!
水玲珑收好状纸后,又道:“有兴趣跟我说说从前的事么?你似乎很了解万岁爷的喜好,大概也知道他的过去。”
“哈哈哈……”水贵人放声大笑了起来,“无可奉告!”
水贵人泄露幕后主使,是想借太子和皇帝的手报复对方,而对多年前的真相守口如瓶也是在报复她水玲珑!水玲珑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总有一天你会求着……告诉我真相!
水玲月被册封为珍贵人,入住千禧宫的月华殿,千禧宫主位是大公主的生母吉嫔,同住千禧宫的还有瑶台殿的梁贵人,梁贵人是选秀出身,比起水玲月这种破例册封并得了封号的还是差了一些,因为千禧宫内,除了吉嫔,便数水玲月尊大。
关于水贵人迫害水玲珑一事,知情人都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暂不外传,否则极容易让有心人无中生有,离间了镇北王府和皇家的关系。
出了宫门,诸葛汐坐上姚府马车离去,水玲珑则坐上了镇北王府的马车,诸葛钰给水玲清她们单独备了另一辆车,就跟在他和水玲珑后边。
一路上,诸葛钰静坐无言,他的身上有浓浓的酒香和淡淡的体香,宛若醉人的佳酿,令人忍不住想凑近品尝。他浓眉根根分明,睫羽比之女子的更纤长美丽,一双清澈无暇的明眸像碎了漫天星子似的,璀璨得不像话,只是此时,凝结了浓浓的戾气。
水玲珑拿掉面纱,露出那张长满红疹子的脸,淡淡问道:“诸葛钰你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