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我给你照相吧。”
翘翘皱眉,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土。
他环顾四周,想去找李客。而李客却远离了离开了花丛,去广场的空旷地带,那里全是放风筝的人。
“李客。”翘翘喊了他一声,想跑过去,他以为李客想放风筝。而李客回身,对他摆摆手,意思是别过来。翘翘虽然有点疑惑,但只好留在原地。他蹲在地上,把那些新鲜干净的花瓣捡起来,心里想,我要把这些花瓣烘干,然后用胶水粘成完整的花。余光扫到身旁,黄生就站在他右后方,平静地盯着自己。翘翘心里一阵厌烦,心中评价:苍蝇似的!
李客缓缓地走向广场中央,他刚才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然而不敢高声喊。及至走到那人的身旁,他才有点犹豫地开口:“安澜。”
放风筝的男人暂且扯住线,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声无息地回头看天空,没有回答。
眼前的人的确是安澜,但和平时看到的人又不一样。他瘦了很多,面孔也有些灰败暗淡,眼神也木木的,仿佛无端老了十几岁。
别人放风筝都是戴上手套,防止手指被划伤。而安澜偏偏赤手去扯风筝线,他的一双手冻得发红,手背却青筋凸起。一阵狂风吹过,风筝骤然升高,轮子吱吱叫着旋转,白色的丝线带着通红的血迹攀上空中,一串红色的血珠子掉落在地上。
李客皱眉,替安澜害疼。这要是搁以前两人还要好的时候,李客肯定要心疼死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这会儿心疼得有限,而且还起了别的心思。他看得出来安澜这是有很重的心事,但是具体是什么呢。李客漫无目的地猜测,也许是他被那个总裁情人给甩了,然后幡然醒悟,发现还是自己最温柔疼人,悔恨交加之余,独自来广场放风筝。
李客熟知安澜的脾气,所以并不去打扰他。风筝越飞越高,终于手里的线到底了。安澜冷着脸,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把一柄瑞士军刀咬开,割断了线。收起钥匙,他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扔进花丛里,抬脚就走。
安澜站在路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在前排坐定,李客弯腰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汽车停在了一间西餐厅,两人一前一后地下车,虽然都不说话,然而很有默契地进去。安澜走进楼上的包间,而李客在将要进去时,刹住脚步,转身飞跑进一家药店。
几分钟后,他拿了一瓶碘酒和几个创可贴进了包间。昏暗的房间里。飘散着红酒和牛奶的甜香味。安澜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低头发呆,见李客进来,身体才略微动了一下。
李客叹了一口气,坐在安澜的身边,把他的手掌掰开,用棉签沾了碘酒,慢慢清洗手掌上的血迹。血迹清理完毕,然后是清洗伤口。风筝线细而锐利,他手上的伤口更是整齐而深。棉签戳一下伤口,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一瓶碘酒几乎用完,地上散落着棉签和药棉。李客撕开创可贴,慢慢地把他的手掌贴满。
“这两天手都不能乱动,要是发炎,就只能去医院了。”李客说完,抬头看了安澜一眼。
安澜目光低垂,睫毛散落开,把眼睛都覆盖住了。他似乎是没有什么情绪,然而眼睛眨了眨,一串亮晶晶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水珠落在褐色的创可贴布面和纤细的手指间。
李客别转过脸,不去看他了。李客知道他手上的血和脸颊上的泪水都不是为自己流的,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爱安澜了,然而看安澜哭成这个样子,他心里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醋意。李客以为安澜自从被辰夜伤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心了。至少安澜从来没有为自己伤心到这种地步。
安澜的泪水来得很短暂,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若无其事地张嘴含住玻璃杯中的吸管。然后伸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把一块吐司拨到盘子边缘,弯下腰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咀嚼。他今天没有戴手表,左手腕上的伤疤清晰可见。
李客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这次有进步,至少没有像上次那样闹自杀了。”
安澜眉头皱了一下,心中的悲伤渐渐散去,他手脚发痒,有点想把李客踹出去。
他们只和平共处了短短的片刻,就又像斗鸡似的互相攻击谩骂,而安澜情绪低落,身负重伤。不能积极应战,只好冷淡着一张脸,挂免战牌。
李客单方面地语言攻击得不到回应,渐渐觉得乏味,起身结账后,他说:“你好好回去吧,别想太多了。”翩然离去。
李客回到公园里,早已经不见了黄生和翘翘的身影。他一个人自娱自乐地在花丛边拍照。见一个老太太在寒风中摆善心大发,掏出钱包买了几盒苏烟。他坐在花厅的长椅上点烟,被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呛得直咳嗽,然后才发现自己买的大怒,跑回去跟人家理论,那边却早已经收摊回家了。李客只好自认倒霉,郁闷地回家。
第 39 章
一大早,安澜进了办公室,桌子上堆积了这几天的合同和报表。他打开最上面的一份,一脸漠然地审查,员工们陆续赶来,见到安澜,都十分惊讶:“安主管,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没事吧。”
“已经好了。”安澜简短而低沉地说,随即不再抬头,显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而旁人也只好识趣地离开。
安澜一个多星期没来上班,连个请假报告都没有写,上司似乎也不追究缘由。旁人摸不清头脑,只好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