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
☆、西域沙影
直到一行人被冷风吹得凌乱不已之时,终于达到了那目的地——竟是整个西域的出关口,陲日镇的关隘。只见眼前立起一道大大的平房,向后延伸无处。西域的楼房不高,有钱的人家都是通过围栏建造豪房来展示他们财富。
花想容轻车熟路地拉了拉门前的铃铛,那铃铛是金黄色的,响起来声音极其透彻,是西域人常常挂在骆驼上的摇铃。
虽然他们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但这西域夜晚的天气可不是开玩笑。天冷风大,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在沙漠中迷失。单单是从阳关镇到陲日镇,也要向导来带路。这四人皆是跟着花想容走,只觉得这路线东奔西突没个准头,加上吹了些许的寒风,身上更是疲惫至极。
门终于开了,眼前的是一个侍卫,他见到花想容神色一凛,立即恭恭敬敬起来。
“原来是公子,请。”而后又疑惑地看了看顾隰等人道:“他们是......”
“哥哥我的朋友。”花想容满不在意道。
“那请罢,我先告诉主人一声。”
一行人跟着几个裹着大衣的侍从穿过长长的回廊,西域的房子皆是建起厚厚的白墙,这大户人家不似中原,都有个院子园林什么的,这儿的天气不好养。
终于,五人到了一个镶着波斯文的房门前,上面还别着些金光闪闪的西域玛瑙,可见这屋子里的主人必是个富商。
打开门来,一阵暖气迎面而来,众人皆觉得舒适万分,驱散尽了路途上的寒冷。屋内宽敞,点了数盏高角的波斯灯,从低至高,将这厅内照得明亮万分。屋里生起了炉子,似乎早知道有客人会来。地上皆铺着毛绒的波斯毯,与中原的构造大相径庭。
“各位稍等。”侍从恭敬地道,便先离去。
花想容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那铺着毛毯的座椅上,然后还笑着招呼众人道:“坐,莫跟哥哥客气。”
“哥哥,你还没跟本侯说这是哪儿呐?”顾隰笑着坐在花想容旁边道。其他几人也是累了,便先坐下休息。
“这是哥哥的家啊!”花想容调皮地眨眨眼道。
“啊哈哈哈,哥哥的意思莫非是……”顾隰故意停住,暧昧的语气,看着花想容的反应。
花想容刚要说话,忽然一双手拍在他肩上,接着响起了一道稳重的声音:
“想容,你玩够了?”
花想容忽然脸上一赧,惊得要从毛毯上跳起来:“啊呀,影,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这一声“影”叫得柔情万种。其他人一听便知晓了这男子就是传言中的砂影,也隐约猜到了他和花想容的关系。
砂影约年近而立,身形高大魁梧,生得一张西域男子的脸,眼窝深,鼻梁高,棱角更为分明。虽不是长得十分俊美,但五官端正,透着一股正气与稳重,令人看得十分舒服。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竟是金棕色,长丝披散在宽肩两侧,在火焰的照耀下可看出美丽的金光色泽,那蓝瞳更是西域人的独有。
“武林人士神秘被杀,是你搞得鬼吧?”砂影不为所动,颇为严厉地继续问道。
花想容竟然没有转移话题或狡辩,看着砂影是乖乖地颔首。
“久不杀人你是手痒了吗?”
花想容脸上竟然浮现了可疑的小孩子被骂的惭愧神色,这令向来了解他的顾隰心中吃惊不已。那日他接到的羊皮卷正是花想容写来的,讲的便是他在西域的所作所为,希望顾隰能顾及旧情,来帮他一把——只见花想容怯生生道:“哥哥我只是想帮他们……”
“有你这么帮忙的吗?”砂影听闻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你这样做,武林那边更加紧张,只会派更多的人来调查,反倒让当地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哦……”花想容低下头来,开始玩起手指,“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砂影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转向顾隰一行人,带上微笑道:“不好意思诸位,刚刚因为一点琐事,没来得及招呼。”
“哪里哪里,”顾隰抢着道,“教训媳妇天经地义,无可非议。”
此言一出便遭到花想容的一记白眼。
顾隰则回以邪邪的笑意,他终于明白为何刚见花想容时两人在调情,他欲亲却被他躲了开去,原来是早已有了人。
念及此,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被他那向来没心没肺的个性淹没下去——故人已去,何必再寻。
砂影则是无奈地笑笑:“想容给诸位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无妨,”顾隰也不废话,直入主题道:“哥哥说了,他要帮咱们寻宝来着的。”
提及寻宝,砂影脸上稍微有一变,而后看向一边的花想容,后者也是颔首示意,便问:“你便是玉君侯罢?”
“正是在下顾隰,”因有求于人,顾隰也谦逊起来。“此次奉自家陛下的旨意,来求得西域宝藏真相,平定混乱。”他语气虽是谦和彬彬,说的也是官场客套,但用语却略显随意轻佻,可见与当权天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在下语子雾。”语子雾见状也起身主动介绍。
“幸会。”而后转向宋言初道:“这位便是宋大夫罢?砂某认得。”
宋言初也起身作揖:“在下能被砂大侠认出,荣幸至极。”
“砂某已经退出武林,不堪大侠之称。”
“微生逆。”而微生逆则是简单答道。
“幸会。”砂影一一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