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叶承锡不是他父亲,自己岂不是欠了他么?
需要还给他什么呢?
九荒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近与叶承锡相处的日子,叶承锡对他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不知为何,叶承锡突然从九荒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脉温情。
这股温情似微风般清淡,却有一股磅礴的、镇定人心的魔力,叶承锡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 按在了桌面上。
颜苓冷笑一声:“夫君是信了?”
叶承锡摇摇头,深深提了一口气, 看向叶承淞,语气凝重:“大哥, 你是叶家族老会的大长老, 也是归海宗执法堂的大长老, 应该明白空口无凭。”
叶承淞平静道:“我说过, 我有办法可以证明。”
颜苓接话:“行,那便证明, 还我一个清白,再还我一个公道。”
叶承淞刚要说话,被九荒打断:“不需要你证明, 我不喜欢被人验来验去。我应该是有天工血的,昨天才试过,我能造出只有天工才能造出来的机关。”
他认的坦白大方,厅中众人惊怔。
叶承锡一时间乱了心绪。
天工不像天武和天灵,这个种族本身就很少,留在凡人境的血脉更是少之又少,他从未见过。只听说专研究机关术的物生门里有位天工后裔,只不过血脉已是非常稀薄。
他想到了九荒造的那只机关蚂蚁,又想到了九荒打算造的羽人翅膀。
九荒真有天工血?
那他就不可能有天武血。
天人的血脉传承不存在混血,就比如天武和天工结合生出的孩子,可能是天工,也可能是天武,但绝不可能两者兼具。
天人如此,后裔也是如此。
故而像他们叶家,重要人物婚配时,娶的都是没有血统的平凡人,方可保证后代拥有天武血脉。
颜苓的家族没有天人血,他二人不可能生个天工出来。
在座的族老们也各个面色凝重,因为叶承淞指控当年颜苓与邪修偷情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两口子会成婚,完全是家族联姻。
叶承锡未成婚之前曾有心仪之人,可惜那女人死了,他还为她在剑峰顶上种了棵树。
至于颜苓就不清楚了。
刚成婚那会儿两人虽也出双入对,可凭谁都能看出来两人貌合神离。
直到长子出了事儿,颜苓遭受打击,本就因为生产虚弱的身体更是糟糕透顶,险些丧命。痛苦又愧疚的叶承锡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十数年,两人才终于开始有了些夫妻的模样。
再生下第二子叶蓝钧后,两人已是颇为恩爱。
颜苓从瞠目中回神,扭头瞪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九荒蹙眉,她杀气腾腾的目光激起了他的敌视心。
念着是生出自己的母亲,压下情绪,九荒摇摇头:“我没有胡说。”
颜苓呵斥道:“你师父的机关造物术鬼斧神工,你能造出机关法宝有什么稀奇?”
一位族老立刻道:“老荒山君懂得机关造物术,知道的怕是不多?听说给徒弟找陪练,做的木头人还得依靠抽魂,夫人是如何知道的?还用上了鬼斧神工这个词?”
众人齐齐看向颜苓,她果然认识九荒的师父。
颜苓冷眼杀过去:“大长老方才不是说了了,老荒山君是天工后裔,难道不懂机关造物术?”
叶承淞蓦地轻笑一声,淡淡瞥她一眼,眼中写着“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验!”颜苓回视他,态度坚决,“必须验!”
“验。”叶承锡也说,尽管语气透着些无力感,但他还是选择站在自己夫人这一边,“若验不出个所以然,大哥,你必须为今日之事负责。”
“那是自然。”叶承淞有恃无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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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池中。
已经过去五日了,冻成冰雕的曲悦觉得自己的意识也要开始进入休眠,需要不断在脑海里想事情。
不去打扰雪里鸿恢复精气神,眼下脱困可全指望他了。
可他说需要十五日,曲悦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再撑十日。
突然,她发现雪里鸿那座冰雕胸前亮了下,莫非他要破冰而出了?
但发出光芒的似乎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胸前挂着着吊坠之类,很像是某种血契发出的信号。
有人在向他求救?
是九荒?
可曲悦从没听九荒提起过,他有联系雪里鸿的方式。
光芒只闪耀了片刻便归于沉寂,雪里鸿似乎毫无反应。
然而不到一刻钟,雪里鸿那座冰雕忽地睁开眼睛。
嘭----!
周身的冰晶碎裂成指甲片大小,飞溅在池水中。
曲悦连他人影都没看清,便被他扛在肩上,朝海草无水区飞去。
雪里鸿扛着她从水门出去,进入琵琶内部。
嘭----!
他在曲悦脊柱骨上一敲,也敲碎她身上的冰。
“走,去十九洲。”雪里鸿语气急促。
曲悦愈发确定是九荒出事了,二话不说带着他穿过红色盾牌,进入天罗塔。
一路去到曲宋修炼室,曲宋不在修炼室里,经阵法盘回到紫星城。
曲悦想打开五扇门是为了来去十九洲方便,从冰玉池进出就行,现在发现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