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爹柳氏这才发觉院子门口站着几个人。
除了唐芳年以外,还有两个华服贵公子。
孙巧巧似笑非笑盯了唐芳年一眼,“懦夫!”冷笑一声扭身进屋,把门板砰地一声关得山响。
满院子的人面皮都忍不住跳了跳,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第25章 我想娶巧儿
李珆和白延庭两个备了礼,亲自前来藕塘村赔罪。
经过学堂门的时候,白延庭请唐芳年从中说和,唐芳年看他们诚意满满,便也应了。
带着二人来到孙家。
结果就把父女两的对话听了个正着。
孙爹和柳氏见到贵人上门亲自赔礼,自是受宠若惊,竟站都不知道怎么站。
双方尴尬地问候一番,李珆又叫仆从抬了礼摆了一院子,这才告辞离去。
孙家这会子闹的,的确不是说话的时候。
只唐芳年却没走。
白延庭一路关注着李珆的神色,到了一处幽静的山道之时,到底还是忍不住道,“有句话我知道不当讲,世子,莫非你看中了这孙家姑娘?”
李珆扫了白延庭一眼。两人虽然是表亲,但一个长在京城,一个生在这江南之地,打出生到现在这还是第二回见,关系自然十分生疏。
放在平常,白延庭问不出这话,他也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
但是今日……
李珆心绪不宁,忍不住出言,“你应该已经听过她的琴。”
白延庭点点头,“虽不精通音律,但也知道她的琴极不错。”
李珆想了想,倒是笑了,“倒也不是她的琴如何了得,那作曲的人才真正厉害。只不过,我每每想起来,竟不是琴音,而是她这个人。”
白延庭唔了一声,“她今日的确fēng_liú秀美。”但他也见过孙巧巧一个月以前的模样,那时孙巧巧五官虽不错,但作为女子,实在有些胖了……
李珆似懂他未尽之语,笑道,“三月前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有现在两个这么胖。”
白延庭咂舌,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家表弟。猜想,他莫非有什么奇特的爱好,比如说喜欢丰腴的美人儿?难道这就是他年欲二十还未娶亲的原因?
李珆又似看懂了他的意思,笑道,“我也是男子,同样爱个秀色佳人。只是奇了,每见她一回,心中必更惦念几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
白延庭想了想,点点头。“缘分的确奇妙。能成为知己的人,只需见第一眼心里就分辨得清楚明白。只不过,孙姑娘既心有所属,你……”
李珆远望山色,夕照令他满面生霞,他露出种说不出温柔之意。“她那性子,如何能够做小。”他笑了笑,低下头,霞光一淡,“我与她,注定无缘。”
侯府世子的身份身不由己,婚姻大事根本无法自己做主,这的确是实情。
白延庭怔了怔,忽然竟感同身受地有些难过。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安慰道。
李珆却又摇头,“她未必想做我的知己?”
白延庭以为是男女有别的原因,
李珆却又道,“她似乎畏惧权贵,视我如虎。”
白延庭摇头,“芳年有大才,一旦高中,他日必有一番作为。孙姑娘若嫁了芳年,迟早抛不开这权势,做她的清净闲人。”
李珆摇头道,“二人若情比金坚,那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呢。”
白延庭却又摇头,“芳年他心底其实一直有人……”
李珆眉头微挑,示意他说下去。
“新安张家,你大约知道吧。”
李珆点头,“张家自前朝起就活跃于朝堂,至今已传承二百年,一门六进士,是雄踞江南的真正书香门第,清贵世家。”
白延庭点点头,“张家有一女,自幼聪敏颖悟,据传有过目不忘之能,偏还生得美貌异常。张家老太爷对其十分疼宠,曾有憾言,若此女为男子,必可保张家三代富贵。”
李珆也听过这件事,故此点点头,“近年来,张家青年一辈的确差了些意思。只一个张世韵还有些才能,或可撑起门户。”
白延庭道,“此女正是张世韵的亲姐姐。”
李珆嗯了一声,示意他别卖关子,赶紧把唐芳年的事说出来。
白延庭一笑,“芳年自幼时起就有神童美誉,十六岁那年中了秀才,还是案首。一时春风得意,自不言表。各处邀请不断,但凡文会必会倾力邀他参与方能得个热闹。也就是那时,这张家小姐女扮男装参与文会,以一首《一剪梅》词作,令在场诸君纷纷倾倒。芳年诗才敏捷之人,竟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倾慕其才。偏张家小姐似也听过他名号,又慕芳年fēng_liú容貌,二人自此一见倾心……”
接下来的事不用他说,李珆也已经清楚。
“张家小姐后来嫁与了梅山潘家。”李珆感叹道,“张老太爷慧眼识英才,竟挑中了当时还名声不显的潘瑜,实在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
这潘瑜,二十五岁中的进士,为官后政绩斐然,一路高升,竟以四十年纪执掌一部,时任户部尚书。据称,他是最有可能入阁的人选。而且,很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