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一个小县城的典史与教谕,背后竟然有如此盘根错节的复杂背景!
不仅涉足黄赌毒,更插手贩卖人口,逼娼良家妇女的龌龊勾当。
呃,或许没有毒品,不过云西相信,如果这个时代有毒品的话,这些勾结在一起官匪也绝对不会错过。
怪不得同为教谕,海瑞就穷得几乎揭不开锅,那个杨拓却可以整套极品狐裘加身,吃个饭用的都是金爵银碗象牙箸。
云西忽然记起那晚殷三雨晦明莫测的一番话。
“滕县若是巨兽,县衙就是巨兽的血盆大口。只希望你们离开腾县时,还能带个囫囵全尸走。”
她一双眼光射寒星,警惕的望着前方,右手缓缓摸出袖中的吹针筒。
现在还不是去计较那些背景的时候。
当下最关键的,是要及时脱身!
她一个人脱身并不难。
李慧娘与云南翻墙出去后,就再没发出一点声响,想来应该没有大碍。
难就难在与殷三雨一起全身而退。
如果能救他,她会果断出手;可如果情况有变,根本没有出手机会,她也只能翻墙而出,尽快去寻外援。
现在,只看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
也不知殷三雨靠着自己坑蒙拐骗的功夫,还能拖多久?
他们身后身前还会有其他贼人?
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收缴来的吹针筒,但要近距离才有效果。
但这个院子里,草木都是萧索一片,根本没有什么遮挡,情况不允许她在后尾随跟踪。
她正绞尽脑汁的计算方法,却听得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呃呃···呃···”
那是殷三雨的声音。
云西眼睛忽地一亮!
难道这厮开始动作了?
只见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殷三雨忽然磨磨蹭蹭的停了下来,惹得后面押解的两个贼人一阵起烦。
其中一个伸手狠狠一推,将殷三雨推了一个趔趄,粗声怒气的吼道:“甭他娘的跟老子耍心眼!赶紧走!”
殷三雨被束着双手,平衡感很不好,错出好几步才勉强站定。
“说来让两位笑话了,”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客气有礼,“在下···在下想小解一下。”
云西差点没当场喷笑!
尿遁?!
搞错没有?
殷三雨那厮不是挺聪明的吗?
竟然也会想用尿遁这么俗套狗血的烂招数?
要不是身处险境,她一定会蹦出去叉腰仰天大笑三声,指着他的鼻子好好嘲笑一番!
“少耍花活!”一个贼人不耐烦的推搡了殷三雨一下,恨恨骂道道:“你是真是假还没弄清楚呢,少他娘的废话!”
殷三雨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在下怎么会耍花活,实在是一路奔波而来,才入客栈不久就起了误会,一耽搁就到了这会,在下实在是憋忍很久了。”“你这不会是要尿遁吧?”另一个看守双手抱着刀,发出一声阴狠的笑声,“你当俺们哥俩傻啊!早不尿晚不尿,偏生这会尿?走不走!不走咱也别找金爷验身了,这块地儿就挺好,就搁这剁了你了!”
殷三雨却不恼,依旧用文绉绉的语气可怜巴巴的说道:“兄弟们千万别气恼,在下真是憋不住了,不然一会见到金爷尿了裤子也是不雅不敬啊,如果兄弟们不嫌弃,就烦请兄弟帮在下蜕下裤子,在下保证就地尽快解决!您看看在下的手被绑的死死的,又有两位兄弟看管,怎可能会有什么花招?”
云西嘴角微抽,即便看守让他尿了,他也的确没有翻身的机会。
难不成,他真的只是憋不住了?
两个贼人对视一眼,其中那个暴躁贼人歪头啐了一口吐沫,很是烦躁的说道:“屁事真他娘的多,老王,去,你带他去墙角尿一下。”
被称作老王不屑的冷哼一声,“要去你去,齁几把脏的,俺才不去!”
先说话的贼人也是一脸的不耐烦,没好气的骂了老王好几句,才推着殷三雨,向着西北角走来。
我去!
云西心中一声惨嚎,这帮孙子不会想尿在她这里吧?
谁特么的想当着她的面,她就提前灭了谁!
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不可描述的场面,云西瞬间就将吹针筒叼在了嘴里!她屏息凝气的静静蛰伏在阴影中,就像是一只隐藏着气息的猎豹。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响,她甚至能听到他们脚下细小石子被踩翻滚动的声音!
十、九、八···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来人与自己的距离,只待一到,就先解决一个再说!
四、三···
她周身的汗毛在一根根竖起,气血上涌,只待嘴唇吹动的那一刻到来!
就在默数到最后一个字之前,扑通一声!前方突然响起一声闷闷的巨响!
紧接着前方两人身体瞬间就交错在了一起!
云西猝然收了气息,好险!
没想到殷三雨会突然发作,只差一点,她的针就要误射到他的身上!
下一秒,更令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她知道他出手很快,却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原来,走到她近前的殷三雨先是怯怯懦懦的停住了脚步,而后那个贼人走到近前,一手握刀,另一只手伸出,正要为他扒开裤子一角,却不防他脚下突然爆出一记扫堂腿!
持刀贼人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身子就已经飞倾在了半空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反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