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从陌生的奥地利坐飞机回来,一个电话也没有,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他把嘉意究竟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到了下半夜,宋陆北和谢明知一直在里面照顾着,寸步不离。
谢明知坐在一边的藤椅上,手指隐隐颤抖,气的气血翻涌,捂着心脏问:“联系到那个男人了吗?”
宋陆北淡淡的摇头,“关机了。”
谢明知几乎要不顾嘉意还在昏迷中,就要叫出声来,“这个靳慕萧……”
“伯父,等嘉意醒来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嘉意的身体,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谢明知无奈的点点头,终是为女儿隐忍下这口气。
等到嘉意醒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小腹,抓着宋陆北的手异常紧张激动的问:“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宋陆北面露难色,唇角抿的极深,“嘉意,你听我说,你还年轻,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小孩,是把身体尽早调养好,好吗?”
她呆呆的看着宋陆北,目光空洞无神,苍白如纸的唇瓣颤抖着,整个人的肩膀都在瑟缩抖动:“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就能感觉得到……他还在……”
小女孩儿越说情绪越激动,哭声越来越大,几乎撕心裂肺,“大哥……他还在的是不是?!他还在是不是?!”
她的哭声,穿透整个空荡的病房,刺进宋陆北和谢明知的耳膜里,形成致命的伤。
那晚,小女孩儿哭了小半夜,宋陆北就陪在她身边,谢明知隐忍着再也听不下去,踱步到了病房外守着,嘉意失控的那个样子,揪的让他又难受又气愤。
她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的哭,身体仿佛都快承受不住,几乎要散架。
谢明知在外面听了小半夜尖锐的哭声。
嘉意是哭累睡着的,她在梦里显得很不安稳,紧紧蜷缩着身体,几乎要团成一个球,而谢明知,从始至终就没有踏进来一步。
第二日,宋陆北依旧在不辞辛劳的照顾,他买了红糖水,红枣粥,劝嘉意吃,小女孩儿嘴巴都不动,目光呆滞,像失了灵魂的布偶。
她偶尔紧张的忽然抓住宋陆北的手,紧张异常的问:“医生是不是骗我了?其实,孩子还在的是不是?!大哥,你和我说实话啊……”
宋陆北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不得了,抱着嘉意虚弱的身子安慰:“不要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哥会找靳慕萧算账,不会让你白白受罪。”
嘉意的眼睛里惨淡无光,她可怜兮兮的望着宋陆北,小手揪着他的衣袖,目光涟涟,眼泪落了下来,“可是,可是……大哥,我不想和他分开的……”
谢明知站在门外,听见嘉意的声音,终于按捺不住的进来,一字一句,严肃道:“嘉意,你必须和靳慕萧离婚。”
否则,往后她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嘉意哭的肩膀在不停颤抖,双手捂住憔悴的脸儿,呜呜的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和他在一起?他也不要我了……”
谢明知从未对嘉意说过这样必须服从的话,可为了她不再受到靳慕萧的伤害,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再让她和靳慕萧纠缠,纠缠越久,伤害造成的越大。
“嘉意,你听爸爸说,等你调理好了身体,就回学校上课,你这个年纪,不是生孩子的时候,你和靳慕萧这个人也不适合在一起,他太复杂了,你看不懂他的。”
嘉意红着眼睛,咬着如纸的唇,一抽一抽的,痛的不仅是身上,还有心里。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被苏碧间接性害死的,她牢牢的记住,她向苏碧求救时,苏碧拔腿跑掉的样子。
如果苏碧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是靳慕萧在撒谎,骗她说他们之间一点爱情也没有,骗她,自己才是他的初恋。
她还残存着一丝丝的理智,拿起一边的手机,给那个人打电话,她几乎是带着背水一战的心思,拨出了这个电话。
而那边,只有机械的女声,在反复循环着已经关机的消息。
小女孩儿的眼泪,摇摇欲坠,终是在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泪崩成河。
她再也不要给他打电话了,再也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住院的这些日子,宋陆北一直贴身不离的照顾着她,好几次,韩悦彤闹到医院来,喋喋不休的说她来照顾嘉意,宋陆北不肯,嘉意年纪小,可也不笨,只对宋陆北笑道:“大哥,大嫂照顾我,比较方便。”
宋陆北迫不得已,将照顾嘉意的活儿都交到了韩悦彤手里,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警告韩悦彤一定要照顾好嘉意。
韩悦彤一个劲的催他走,对他挤眉弄眼的。
谢明知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即将和警察局的人回去,临别前,父女两个待在病房里,谈了好久。
嘉意哭的眼睛通红,抓着谢明知那双粗糙温暖的大手,念念不舍,“爸爸,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谢明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嘉意啊,你不小了,不要再闹脾气,也不要再使小性子,爸爸能寵着你,能受得了你,可是别人受不了啊。等你身体好了,就回学校上学知道吗?你要尽快和靳慕萧把婚离了,遇到困难找陆北帮忙,靳慕萧这个男人,不是你能掌控住的。爸爸也不想逼你离婚,可是嘉意,爸爸怕你跟着他,还会再受伤。”
嘉意糊里糊涂的抹着眼泪,拼命点着头。
她现在,也恨死了靳慕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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