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懂事起,便在心中藏了一个愿望,终有一天,要让大夏一统三国,成为大陆上唯一的帝国!
这个愿望,就连他的父皇,都不知道。后来结识了子轩,发现两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叛乱之后,大夏内忧外患之时,他才会毅然决定将帅印交到了子轩手中。
这些年来,白奕的表现,的确很好,若是将来继位之后,定能很好的守住大夏如今的疆土,但是,也只是守住而己。
他子嗣稀薄,如今己到了而立之年,也依旧只得了五个孩子,四子一女。
他理想的继承人,应当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能开拓疆土的人,而非,一个只能守业的孩子。
可惜,天不从人愿,四个儿子中,只有白奕一个可造之材。
平城围猎,他已经默认了白奕作为将来的继承人,却出了那次意外。
从前,他对白渊是没有什么期待的。不是知道丽妃对他的不管不顾,但他以为,如若在那样的环境里,能熬过来的话,便是有用之人,可惜,有了一个聪明的白奕在前边,他便没有多少心思去顾及没有什么大才的白渊。
那次围猎的表现,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三年的时间而己,他便成长到了那样的地步。
胆色,谋略。都是在那个年纪的白奕所无法比拟的。
可笑,他白景玄居然看走眼了。
于是,在册立太子一事上,他便有了犹豫。
白奕是他教导长大了,虽然不是他理想的继承人,却也绝对会是一个明君。再者,他又是皇后嫡出,身后有百年望族王家的支持。
反观白渊,成长得这般出色,很适合作为开拓者这个角色,却是年纪太小了,且生母去得早又没什么家族势力。如今,虽然是养在盏盏名下,但木家的人,不一定愿意为了一个记名的孩子,轻易站了队。而他,也不想将盏盏牵扯进来。
他给了护她今后安好的承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是一个皇贵妃的位置,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可一点牵扯到夺嫡一事,变数便是很大了,他不可能时时待在她身边。
“此事,朕自有定夺。”白景玄扫了王太师一眼,带了些许的警告意味。
皇帝都发话了,作为太师的王知秋都偃旗息鼓了,余下的人,自然便不敢多话了。
于是,无事退朝。
待白景玄离去之后,王太师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某个东西,眼中神色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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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两百多年来只是摆设的皇贵妃之位,都给了木盏盏,挑明了对她的宠爱,于是,连着几夜留宿昭华殿,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下了朝,便直接摆驾昭华殿。
殿中的飘香的丹桂,早己凋谢,如今,只剩下枯叶飘落。
木盏盏裹了狐裘大衣,坐在院中发呆。
自册封的圣旨下来之后,她几乎一直是这个状态,使得殿中伺候的人,心里都有些慌乱,明明是天大的喜事,也不知,自家娘娘是怎么想的。每次陛下过来,也不见有好脸色,若是有朝一日惹怒了陛下……
同样,每次白景玄过来的时候,伺候的侍女们,也会自己觉地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位主子。
“陛下。”今日,木盏盏先唤了他。
白景玄坐到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重重宫墙之上,湛蓝的苍穹。
“盏盏,在看什么?”
“也没看什么,只是发呆罢了。”顿了一下,伸出手,轻抚白景玄的眉间,“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事?”
心系一人之时,即便是他掩藏了的不快,也能轻易发觉。明明,都这么爱了,却死活不肯承认。这个傻女人,究竟是怎样想的。
白景玄顺势捉住了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盏盏,你要朕拿你怎么办?”
木盏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沉默。
白景玄也没期望能从她嘴里得出答案,长臂一伸,将人整个搂进了自己怀中。
“今日早朝,太师跟朕提了册立太子一事,盏盏有什么想法。”
即便是架空的朝代,历史却总是惊人的相似,女子地位低下,后宫不得干政,这样的习俗条例,依旧是不变的。
木盏盏微微眯了眯眼,这姓白的,是吃错药了吧,居然拿这样的事来问她。又或者,不过是试探而己?
摇头,小声道:“陛下难道忘了吗,后宫不得干政……而且,盏盏也不懂这些,即便有心,也给不了陛下什么好的建议。”
白景玄失笑,“盏盏还真是诚实。”偌大的后宫,也只有她一个人会这各老实了。别的女人,总是在变着法子的,为自己为家族讨好处。而她,也许是木家先对不起她,所以不会为家族谋取利益,但本质上,却是个很懂得分寸的人,很容易满足。一方院子,一个平安的人生,这便是她所求的。
渊儿即便只是养在她名下,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比亲生的还要好。换了旁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定会为孩子争取的,她却什么也不说。
“盏盏,朕很中意渊儿。”他说了实话。
皇帝的位置,这天地下,有多少人想坐?
木盏盏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白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