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平静,说:“那智尧呢?他们如何说他?”
嬴渠依旧是笑着的道:“外臣,乱臣。”
魏姝知道,她和智尧已经或多或少的触犯到了宗室的利益。
宗室们以为嬴渠是被魏姝这个宠臣给迷惑住了,其实嬴渠是故意的,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魏姝,一个智尧,他需要的是更多忠心的可用的外臣。
他要让宗室口中的这些外臣宠臣在秦国当道,好把那些腐朽肮脏的宗室连根拔起。
这是秦国想要摆脱弱小,图强图存的唯一道路。
如今外忧已解,三晋暂无攻秦之意,这便给了他治内的最好时机。
魏姝笑道:“骂我是宠臣,骂智尧是外臣,恐怕还会骂君上昏庸。”
嬴渠笑道:“快了,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骂到寡人的头上。”
魏姝笑道:“那该如何,君上不会杀了我以解众怒吧?”
嬴渠笑了,说:“不会,寡人不舍得杀你”
魏姝又说:“若我把卫秧接来,恐怕他们更会骂我?”
嬴渠笑着看向她,道:“害怕了?”
魏姝说:“自然不怕,能替君上分忧,就让他们骂去好了,姝儿不仅把卫秧接来,再把什么赵秧,宋秧的都接来,把那帮老宗室得官位都挤没,让他们没法剥削百姓,钳制君上,看他们胡子不气歪的。”
第61章六十一
秋狩那天,天气更冷了,魏姝实在是不愿意动,故而窝在了房里,起的也很晚,只用了些热莲子羹还有煨鹿肉。
燕宛边收拾着东西边与她说:“君上去了林子里狩猎”
魏姝本是心不在焉的,听燕宛如此说,想起了嬴渠以前是不爱狩猎的,她问:“是君上自己要去?”
燕宛否道:“是嬴瑨大人力邀,说这是改元,君上须亲自猎得个猎物,开个好头才行。”
嬴瑨是个颇有威望的老公室,若他要求,嬴渠不能不去,但她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魏姝问:“蓝田君呢?”
燕宛将矮案擦好,叠着白巾说:“应该也一同去了吧,宗室的大多都去了。”
魏姝心尖突然涌过个可怕的念头,他们会不会是想趁着秋狩暗害嬴渠,再立新君,或许这听起来很疯狂,但那些老宗室们是完全做的出来,曾经就是他们废立简公,辅佐先君继位,如今再做一次也很有可能。
况且昨日的嬴渠的做法已经危机到了这些老宗室,他们有可能,也有理由这么做。
如果是真的那嬴渠知道吗?
他心思那么缜密,想来应该是能洞悉的到,然而魏姝还是很担忧。
帐子不大,一张榻子,一方矮案,很是冷,彻骨的风一吹,唯一的炭火就更弱了,智姚坐在矮案旁,动的实在是握不住笔,写几个字就要搓搓手,二十□□的样子,为人十分的稳重,且非常聪慧敏锐,是个可靠的人。
现在砚里的墨结冰了,他叹了口气,正把笔放下,就见帐帘被掀开,进来了一个高挑黝黑的人,他正要礼节性的行礼,那人就制止了他。
魏姝道:“大人,可知随君上狩猎的都是何人?”她很急,表情,语气,就好似火烧眉毛了一样。
智姚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急切的样子。
智姚说:“除了廷中几位宗室大臣,应该还有蓝田君,嬴虔。”又请魏姝坐下,道:“发生何事,姑娘先别急。”
魏姝坐不下去,说:“嬴瑨他们会不会弑主?”
智姚脸色也变了,十分骇然,说:“尚不至于如此”他虽然如此说,但心中想的却与魏姝一样。
魏姝冷声说:“豺狼狗辈,什么做不出来。”
智姚沉默了一会儿,提议说:“姑娘,莫不带队人马进山去寻君上?”
魏姝问:“以何为名?”
智姚没说话。
魏姝又叹道:“不行,我只是略通骑射,若是贸然进山只会添乱。”
沉默了一会儿,她就笑了,她有法子了,于是出了账外,已经有些狩猎的秦军回来了,手里提着猎物,又或者绑在马后,马鞭做响。
魏姝看见了子车罟,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猎物,拱手笑道:“将军回来了?”
子车罟不知她是魏姝,只当她是珮玖,憨厚的笑道:“是”
魏姝笑说:“天色尚早,珮玖着实无聊,将军不防与珮玖赌上一把。”
子车罟挠头,说:“赌什么?”
魏姝从怀里掏出一块马蹄形的金块,笑道:“以此为注,将军若能进山从君上手里抢得猎物,这金块便输给将军。”
子车罟笑了,道:“难了,谁不知君上善骑射,可百步穿杨。”
魏姝说:“但将军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没有人不愿意听奉承话,子车罟也一样,他朗声大笑,蓦地背弓上马,勒转马头道:“好,承蒙先生夸奖,子车罟就试上一试!”说罢,已经绝尘而去,
秦国君臣以骑射为乐,子车罟若真的抢下嬴渠的猎物,非但不会被责罚,还会被大加封赏,何乐不为。
智姚见此,对魏姝说:“如此便可保君上安危?”
魏姝点头说:“可以了,子车罟效忠于君上,赤胆忠心,有他和嬴虔在定能护君上无恙。”
静谧的山林中,嬴渠披着大厚貉子披风,身下的马缓缓的走着,此刻没有一个宗室在他的身侧,就连嬴虔也不在,他的身侧没有人,非常安静,只有马蹄踏雪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干照在他清俊的面容上,尽管现在形式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