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首。”
嬴虔没有说话,他搞不清楚这嬴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防备不减,冷漠的听着他言语。
嬴伯说:“君上轻信卫秧,举国变法,如今秦国上下闹得是动荡不安,再这样下去,恐会重蹈覆辙,引来祸患。”
嬴虔说:“所以大人想如何做?”
嬴伯说:“臣工们屡次在朝堂上谏言,无奈君上一句也听不进去,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前左庶长嬴改为保秦国安稳,杀秦出公,迎接先君继位,不知将军如何看。”
嬴虔一怔,赫然暴怒,投袂而起,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有谋逆之想!”
嬴虔气的青筋暴起,牙关咯唥的响,这个嬴伯真是猖狂,竟然想谋杀秦公,还想学左庶长嬴改再立新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狗东西,能做到大庶长的位置还是嬴渠暗中操纵的,就凭他自己别说嬴渠了,当年的嬴瑨都除不掉?早就不知横尸在哪里,任野狗啃食了。
嬴伯哪里想嬴虔会这么大的反应,好像下一刻拔剑就要过来把他脑袋割下来一样。
嬴伯吓傻了,脸色铁青,身子只往后瘫软,又强挺着身子,说:“公子听我讲,我并没有篡位之想,我只想拥戴公子荣登大宝。”嬴伯颤巍巍的说完,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这话不仅没让嬴虔高兴,反倒是更加愤怒了,按在剑鞘上的手攥的发白。
当年芈氏要辅佐他篡位,他尚能弑母保国,嬴伯他算个什么玩意,屎一样的东西,说出这话来更惹他心里腌臜。拥戴他?放屁,不过是想找个傀儡罢了,嬴伯这是拿他当蠢货吗!
嬴伯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嬴虔那样子不像是人,怒目圆睁恶狠狠的像是个鬼。
嬴虔说:“若不是看在你是个宗室的份上,我早就割断了你的脖子!”
嬴伯声音抖的不行,说:“公子难道就不为自己想想吗?此次秦公改亩令下来,里面可有不少是公子的土地!”
嬴虔说:“君上命令,我等为臣,照做便是,休得废话!”说罢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矮案,酒水菜肴洒了一地,然后便往门外去,却听嬴伯在背后哀声说:“这些就算公子都不在意,那珮玖呢?那个媚君主的宠臣,难道公子连她也要饶吗?”
嬴虔的脚步忽的迈不动了,身子久久的僵硬在那里,接着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似的,牙关也咬的发酸,一股恨意怒意在心里翻腾。
那个魏女,那个祸害。
他真不知她给嬴渠下了什么蛊,她的母亲是君父杀的,迟早有一日她会知道,那时谁知她会丧心病狂的做出什么来,秦国绝不能让一个魏女翻天。
嬴伯见戳到了嬴虔心口,说:“这个珮玖就是个祸害,她在秦国只手遮天,迟早会惹出灾祸,我知道将军忠君,但这个珮玖是万万留不得的”又说:“我已经有法子对付这个魏女了,现在就可以一刀子捅进她的软肋里。”
嬴虔回头看了嬴伯一眼,眼眸依旧冷的像冰一样,他是厌恶魏姝,恨不得能立刻将她撵出秦国,但他再厌恶魏姝也不想与嬴伯为伍,冷笑道:“随便大人如何做,这与嬴虔并无干系,不过嬴虔在此奉劝大人一句,不要轻举妄动,君上整治逆臣的手段远比你想的更狠。”说罢推门离开。
嬴伯瘫坐在地上,见嬴虔身影彻底的消失,这才恶狠狠啐了一口,什么嬴虔,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嬴伯心想:他说拥戴嬴虔继位,那是瞧的起他嬴虔,嬴虔倒好,竟然还敢恐吓奚落他。
嬴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仇他记在心里,迟早都会让嬴虔跪地讨饶,不得好死。
橐泉宫
嬴渠睡着,感觉到一双小手摸到了他的脸上,捏他的鼻子,嘴上还君上君上的叫他,呼出气息喷洒在他脸上,热乎乎的非常湿润。
魏姝见嬴渠睁开眼睛,说:“君上不能睡了,再睡下去到了晚间就该睡不着了,昼夜颠倒可不行,对身子的损伤更大。”
嬴渠支起身子起来,他睡得有些头晕,皱着眉头闭目定神,手指揉着眉心。
魏姝从燕宛的木案上接过羹汤,是鹿肉调制的,煨的软嫩,香味四溢,她端在手间舀了舀,轻声说:“君上喝些吧。”
嬴渠没喝,皱着眉头起身先净了口,样子有些冷淡,大概是这一觉睡的头更疼了,没精力多说话。
等净了口洗了脸,才感觉通透舒畅些,看着端着羹汤侯在一旁的魏姝,心下一软,接了过来,坐在矮案旁用了几口。
魏姝说:“君上,感觉好些了吗?”
嬴渠笑了笑,说:“好些了”
魏姝说:“我给君上揉揉额头吧?”
嬴渠笑道:“不必了”他想了想,把羹汤放下,说:“今日送来的竹简中,有不少是参卫秧的,你可知道?”
魏姝没想他突然说起政事来,心下慌了一瞬,说:“是智姚他们吗?”
嬴渠淡淡的嗯了一声。
魏姝说:“若说这事儿与姝儿没关系,君上信吗?”
嬴渠没说话。
魏姝说:“木秀于林风此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卫秧便是如此,且他时有傲慢之举,很难不惹人厌恨。”
嬴渠平淡的说:“那智姚呢?”
魏姝说:“君上像听实话吗?”
嬴渠说:“但说无妨”
魏姝说:“卫秧是法家之士,变革之才,然一旦秦国变法成功,他便没了用途,他是个追名逐利之徒,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留之,功高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