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这才从刚刚放松下来的脑子里回想起了那袋子被他们遗落在咖啡店的橘子。
看着那头叶长生满面忧愁的样子,贺九重在一旁又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眸子垂了垂,像是经过认真思考之后给出了一句安慰。
“那个店看起来就没什么客人的样子,也许明天去的时候它还好好地被放在了那儿。”
叶长生有气无力地掀了眼皮把眼睛斜了那头一眼:“嗯,谢谢你的安慰。”再想想今天又是一事无成还白给别人做了义务劳动的一天,顿时觉得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行了,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贺九重就在一旁看着他垂头丧气蔫哒哒的样子,在原地极淡地笑了一下,随即却又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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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玲这边狠狠地在餐桌上吼了许月梅一顿之后,怒气蓬勃地回到了房间,“啪”的一声将门摔了个震天响。
将自己摔进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今天一天遭遇的那些破事儿,越想越觉得心里憋闷的很,将手边的闹钟拿过来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又坐起来烦躁地骂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心中的那股邪火发泄了一些,突然只听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微微一愣,从床上将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
上面显示的名字是丁航。
大约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丁航导致的,所以这会儿她看到他的名字一时间也没什么好气,接了电话就骂道:“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要不是你那天说要去赵一州家,哪有那么多破事?”
那头被她这边一顿呛声,也是觉得莫名其妙,顿了顿语气也有些不大好了:“诶,我说黄秋玲你是不是吃了火药?说话怎么这么冲?”
黄秋玲听着那头语气不好就更是怒气冲冲:“你还要我说话怎么好?你要是知道我刚才遇到了什么,你就知道我现在能够克制着自己这个样子已经是很给你脸了!”
丁航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遇到什么了?是你爸打你了还是你妈说你了?就你那个性格,你妈除了威胁着要断断你的零花钱之外她还敢说你?她骂你一句你还不得把天都捅破了?”
黄秋玲又呸了一声:“谁说她了?她成天也就只会在我耳边叨叨什么‘要读书、要学好’,谁搭理她啊。我说的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像是眼前忽而又闪烁起了那一双携裹着浓浓怨毒的黑色眼睛,喉咙里一哽,身上又不自禁地起了一层j-i皮疙瘩。
“说的是什么?”丁航听着这头突然没了声,追问了一句,随即又吊儿郎当地道,“诶,你不会还在想着什么夏莎的鬼魂过来找我们报仇什么的事儿吧?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才四五岁,还信什么神鬼的幼不幼稚啊!”
黄秋玲这会儿听着那头的声音就觉得烦,眼瞧着那头像是还事不关己地一阵嘲讽,气的直接将手机的通话就挂断了。
将手机随手扔到床上,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身上之前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就算是汗水已经被风吹干了,衣服黏在背上还是有一种令人难受的紧贴感。
起身拿了换洗衣服就准备去房间的卫浴室里洗澡。
卫浴室并不大,但是各种洗漱护肤的瓶瓶罐罐却是堆得到处都是。将睡裙随手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将身上那身都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校服换下来,然后开了花洒等水温上来后,这才站到了花洒下面清洗了起来。
因为今天出汗出得严重,头发也早就一缕一缕地纠在了一起,黄秋玲索性也就将发绳解开一起洗了个头。
冲水清洗的时候为了避免头发上的泡沫进入到眼睛里,她将眼睛暂时地闭起来了一会儿。
只是洗着洗着,黄秋玲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手上沾染上的液体比起水来似乎触感呀浓稠了太多,黏腻腻地顺着她的头发滑到脸颊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违和感。
她心里带着些许不安地睁开了眼,自己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但是透过黑色的头发,她却隐约好像看到了自己手上一点古怪的红色。
像是血的颜色。
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后,黄秋玲整个人都没法再淡定了。她猛地将自己的催下来的头发拨开往上看去,但是花洒那头却依旧只是正常地流出干净的热水。
又是错觉吗?
黄秋玲皱了皱眉,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脚下却传来了一种奇异的触觉。
软软的,痒痒的,像是被海藻一样的东西轻轻地缠绕着。她奇怪地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脚底下踩着的积水却突然变成了一片浓稠的血红。
瘙着她脚踝的那一大片不是海藻,而是一团黑色的长发,在白色的瓷砖上飘飘悠悠地,顶端像是有着生命一样慢慢地朝她的方向延伸了过来。
黄秋玲尖叫一声,脚下踩着水面一个打滑,“砰”地一声整个儿就坐到了地上。
那团黑色的头发慢慢地从地上漂浮了起来,从那一滩血水中,一张半腐烂了的脸带着狞笑朝着她一点一点地靠近,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往后退,但是背后紧贴着的冰凉的瓷砖却让她无处可退。
是梦吗?这一定又是一个噩梦!
黄秋玲眼泪疯狂地从眼眶地滚落了下来,嘴唇哆嗦着求着饶:“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你别杀我……求求你。”
那头的女孩站在她面前,将左手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一道外翻着的伤口伸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