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等什么呢。
这是天意。
在1973一声一声魔性的唆使下,他的求生欲被无限放大,他死死盯着白禾身上的呼吸管,半晌,终于如系统所愿伸出手……
轻轻一按。
你注定要死的,就救我一命吧。云砚在心里祷告了一遍。然后……倒退着,趔趄着,在1973的鼓励下,拉开门逃了出去。
☆、cer 20.
云砚慌慌张张的跑出重症监护室,途中撞倒一个护士也没有扶。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个护士是去白禾病房的吗?他回头看了一眼。
不是。
怎么办,不是。白禾要死了吗?就这样……拜他所赐?
如果没有关那个呼吸机,他是否,至少有一线生机呢,万一他的求生欲同样强烈到起死回生呢?
无法心安理得。
【1973:qaaaaq宿主你往哪边走!!别回头啊求你了!!!好不容易要成功了……】
云砚终究还是原路跑了回去,迅速把呼吸器重新打开,用力拍了几下紧急呼叫铃,然后身子一软,差点跌倒。
【1973:宿主你!!!……】
【云砚:我还是……做不到。如果真的以这种方式活下去,我不能保证后半辈子会不会心有所愧,我……没有资格替别人选择是死是活。】
【1973:但是!】
【云砚:而且,我不相信你。】
【1973:……】
【云砚:……至少不相信你那么绝对的说他会死。】
【1973:你去死好了!没救了!老子再不想治你了!!】
【云砚:对不起啊。这一百天,已经是恩赐。我的确想要更多,却不能拿以前所骄傲和坚持的东西来换。】
医生赶过来替白禾做了心电按压,仪器上那可怜的波动数次险些趋于平行。疯狂的抢救后,总算吊住了一口气。
白禾的主治医师把云砚交出监护室,严肃问道:“怎么回事,谁动了设备!要害死病人吗?”
云砚硬着头皮道:“我不、不知道。”
医生却用怀疑的眼光望着他:“那就调监控,报警。我的病人险些出事我要负责到底。”
云砚全身一颤,满头的冷汗,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下自作孽不可活了。
“慢着。”
医生正要把调监控的任务交代下去,就被一道低冷的声音打断了。
贺闻远不知何时出了病房,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脸色微微发白,他显然伤重未愈,走路也有些吃力,却快步走过来,看了眼云砚,又看了眼医生,沉声道:
“是我做的。”
云砚说不清贺闻远看他的含了什么情绪在内,似乎有失望,有责怪。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看见了他从白禾的病房跑出来吗?他一定知道了,自己对他舍命救下的人做了那样恶劣的事,因此失望吧。
但又为什么要冒认掩护他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呢。
医生显然也非常惊讶:“是你?!为什么?听说是你拼命保护了副驾的人,现在这又是来哪出?”
贺闻远道:“我只是见他受苦,一时糊涂想替他早点解脱。”
“真是糊涂!”医生呵斥。
贺闻远便垂着眼帘由他批评教育,偶尔应一句“不会了”、“知道了”。
医生气急败坏的走了,云砚也想离开,却被贺闻远拉住手腕强行拖拽着往角落去。云砚见他满脸憔悴之色,竟是不忍挣扎,便被他拉扯着到了无人的地方。
“你怎么回事?”贺闻远蹙着眉劈头就问。
“对不起。”云砚垂下头去。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那你要我现在过去跟白禾说吗?”云砚行尸走r_ou_似的面无表情,“需要跪下求他原谅吗?”
“程云昭,你给我好好说话。”贺闻远掐着他的后颈把人带到了眼前,“你那个辞呈是怎么回事,车票又是怎么回事。一件一件给我好好交代。”
云砚原本无波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头:“你,你派人跟踪调查我?!”
他辞呈和车票都是去了附近的网吧c,ao作的,贺闻远光是看到辞呈再去查没这么快,一定是得知了他的去向,又去网吧调了浏览记录。但贺闻远人在病床上哪里想得到这些,除非他早就叫人这么干!
贺闻远被这样质问,一点底气不足都没有:“你上次被人关在太阳房失踪了一天,知道我有多着急么?我只是以防万一。”
说着他又露出几分凶相:“没想到这次是你自己要走。”
“那又怎样?”云砚撇开脸去,却被他狠狠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