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而起,“陷害他?谁会陷害他?他若是没有做过,别人怎么会查出这么许多?难道这些罪供都是假的吗?”
宁惠妃仰头看着皇帝,泪水涟涟,精致的妆容都被哭花了,粉白的胭脂和着泪水流淌下来,那脸色真是……难以形容。
她两手拉着皇帝的龙袍,哭的泣不成声,“陛下……陛下……是……一定是太子,是太子和刑部串通一气,一起陷害阿泽,陛下,您一向宠爱阿泽的,您忘记了吗?您怎么能因为几张纸就冤枉阿泽呢……”
皇帝脸色冷沉,似结了一层冰,冷笑道,“太子?朕记得方才,二皇子可是信誓旦旦说不是太子所为,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
“陛下……”
“父皇……”
宁惠妃哭的很凶狠,这真是飞来横祸,怎么突然之间他的儿子就被安上了这么多罪名!到底是谁做的?除了太子和皇后那两个死敌,还会有谁?!
“陛下,阿泽是您的儿子,您向来喜欢他的,您怎么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呢……”
说着又要去抱皇帝的腿。
皇帝忍不住心头的怒气,一脚踢开他。宁惠妃到底是个女人,哪里经得起这样一脚,登时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眼妆被哭花了,一道道污浊的眼泪流下来,她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会这样对她,还挣扎着往皇帝那里爬去,气若游丝,“皇上……”
萧承泽连忙跪爬过去到宁惠妃身边,哀声道,“母妃,你怎么了?”又祈求的看着皇帝,“父皇……”
皇帝指着他道,“别叫朕父皇,朕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勾结官员,陷害太子,更意图造反……你可真有本事!看来是朕平日太宠你们母子了,让你们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皇帝本来年纪大了,又有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被这么一气,剧烈咳嗽起来,“太子虽然过于平庸软弱,但他毕竟是是你的皇兄,朕的嫡长子,朕虽然不喜欢他,却没有想过要废过他,你们仗着朕对你们的宠爱觊觎皇位,竟敢勾结于家做出谋逆之事,真让朕大开眼界啊!”
萧承泽现在恨季裳华恨得要死,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但是,她除了在心里骂一骂季裳华,根本就不能将她如何。只能咬死了,拒不认罪。
“父皇,您一向英明,慧眼如炬,儿臣没做过的事,打死也不敢承认。儿臣不知,到底是谁那么恨儿臣,要如此害儿臣,儿臣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这些事,求父皇明查!”一边说,一边又磕头,额头流出了鲜血,粘到了地面上。
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他每磕一次头,都可以看见自己的狼狈。
双目赤红,他握紧了双拳。这笔账,他一定要向季裳华讨回来!
宁惠妃顾不了自身的痛苦,爬到皇帝脚下,就像一朵被风雨侵蚀的娇花,不胜柔弱,“陛下……陛下……求……求陛下相信阿泽……”
“父皇,您既然不愿相信,儿臣愿意一死以证清白!”萧承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下一刻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皇帝可以不阻拦,其他人可不能看着二皇子死去,万一二皇子真死了,皇帝事后后悔,迁怒他们就不好了。
是以,一众大臣纷纷围过去,将二皇子挡住。
“二皇子……你这又是何苦……”
“陛下,二皇子以死明志,看来真的有冤屈,请陛下再次审查此案吧……”
皇帝站在御前,看着下面一出大戏,“重新审理?难道,你们不相信张尚书?认为他徇私枉法,勾结太子,陷害二皇子?”
张义忙出来行礼,“陛下,臣向来秉公执法,绝不敢忘,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偏私,也从没有勾结过太子!若是陛下和诸位不信,大可以将于家人带到这里重新审问,臣绝无二话!”
张义的为人,众人都清楚,他这样的人,宁死也不会为人收买,说出来能与人勾结,别人也不信。
可是眼下二皇子又抵死不认,可是难办了。
难道是于家人被收买了?可是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帮助太子陷害二皇子?是傻了吗?
但是萧承泽可以肯定,于家人一定说的是谎话。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戳穿他们的谎言。
他看着张义道,“张大人,你敢让他们与我当堂对质吗?”
张义最受不了别人怀疑他的公正,立刻道,“这有何不敢?”然后对皇帝道,“陛下,臣请求让于家人和二皇子当面对质!”
皇帝的目光在在萧承泽身上略过,无可无不可道,“既然二皇子拒不认罪,那就将于家人带过来吧。”
得了陛下的吩咐,很快,就有宫中禁卫亲自去刑部大牢拿人了,半个时辰后,于家人到了殿外。
张义在皇帝身边说了什么,皇帝点了点头,“也好。”
这时,就听张义道,“为了避免于家人串供,臣建议将于家人分开审问,二皇子不介意吧?”
萧承泽咬牙,“我自然不介意。”
张义板着一张脸,对侍卫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有一个白衣囚服的女子到了殿内,由于她也是“受害人”,还主动说出“真相”,除了形容憔悴脏乱了些,并没有受什么苦。
正是季菀华无疑。
季菀华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还是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