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不睬你!”
谁知他会不会一时起了坏心,为了让她在王府里待不下去,就故意叫人家发现呢?
说完她趿着鞋子绕过屏风过去应门,拉开门一看,外面是一个中年仆妇领着一个小丫鬟。
杨蓁赧然福礼道:“嬷嬷见谅,是我一时睡迷了尚未起身。”
仆妇赶忙回礼,客气笑道:“不不,倒是我吵了姑娘,姑娘可别见怪。”转身朝后面的小丫鬟道,“拿进来吧。”
小丫鬟捧了一个大红雕漆长方托盘进来,放到了外间的圆桌上,仆妇揭开盖在上面的一方锦帕,杨蓁顿觉眼前一阵晃眼亮光。
仆妇交了一张薄薄的贴子到她手里:“这是王爷吩咐给姑娘的赏赐,列了单子在这里,姑娘收着吧。我们这便走了。”
二尺长、一尺多宽的大托盘里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半盘的金珠首饰、两匹提花织锦缎并一排雕漆小圆盒子装的胭脂水粉。
杨蓁忙叫住她们:“嬷嬷请留步,还请您告知,王爷为何要赏我这些东西?”
仆妇笑道:“王爷有意厚待姑娘,还需什么名目?姑娘且笑纳便是。”说完便走了。
杨蓁望着面前一堆晃眼的宝物发呆——从前只听说过宫里的嫔妃侍寝过后若得皇帝欢心便可得到赏赐,可是,自己昨晚“侍寝”的又不是他,他又颁哪门子赏呢……
徐显炀穿着中衣中裤,尚且松着衣襟,袒露着精壮的胸腹,贴着墙根凑过来,关好了房门,也来到圆桌前观看,信手捻起一支凤钗来端详。
赤金打造的累丝金凤,凤羽根根分明,每一根尾羽上都镶着一颗小指肚大小的蓝宝石,凤嘴垂下的流苏末端更是坠着一颗大过拇指肚的蓝宝。
他曾在卷宗里见过一桩事关南洋宝石的窃案,知道这种石头比黄金还要贵上几十倍,再加上金凤细到极致的雕工,这样一支凤钗价值没有千两也要数百两,纵是放在后宫里,也是极贵重的,诚王那小子倒是够大方。
给丫鬟的赏赐?谁家的丫鬟会顶着这么大一个累丝金凤干活儿的?
徐显炀丢下凤钗哂笑道:“他还是摸不透你的性子,想要讨你的好何必送这些?还不及到芙蓉楼去,将上好的点心一样秤上半斤给你。”
杨蓁懵懵懂懂地问:“你可猜得透他为何要赏我?”
“你问我啊?”徐显炀眯起双目,语调也阴阳怪气起来,“你有没有什么事瞒我?”
杨蓁本就担忧此事会惹他不快或是起疑,不由得心头一紧:“我还能瞒你什么?”
徐显炀慢条斯理道:“说的也是,该看的昨晚都已看了个透亮,不过人家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心里如何我尚未看清,得尽快来好好看一看。”说着便过来拉扯杨蓁衣襟。
杨蓁才明白他只是存心笑闹,忙推拒道:“天都大亮了,你别闹……”
徐显炀将她按在自己裸.露的胸前,连揉带吻亲昵了一番。
杨蓁料着他一定看那些东西碍眼的很,待他放手,便去拿那块锦帕重新将托盘盖了,原封不动地塞到一个空柜橱里去:“你放心,不管他送来这些东西是何用意,我都不会要的。将来离开之时,我一点也不会拿走。”
徐显炀未予置评,只郑重说道:“他用意未明,你要时时小心着。”
“嗯嗯,不消你说我也知道。”
“其实……”徐显炀有些别别扭扭,“你别看我那宅子不起眼,只因那是当初干爹刚有了积蓄的时候买下的,我们都觉得不要了可惜,我又不讲究,才一直住在那里。我也不是没银子,这些东西你若喜欢,我也能给你。”
杨蓁嗤地一笑:“我当然知道徐大人不缺银子,不然当日怎会为我一掷千金呢?”
徐显炀也笑了,流芳苑上那一幕算起来不过才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此刻想来,却像是上辈子了。
他蹭着她柔软的发顶道:“我得空便去物色一幢像样的宅子,备好了才好娶你过去。”
杨蓁道:“不用买了,我不喜欢大宅子,走起来累人,还要雇上许多丫鬟奴仆,闹腾得慌。”
徐显炀捏了捏她的小嫩脸:“我知道,你只要天天有肉吃就知足了。”
杨蓁笑道:“尤其是花筋滚子肉。”
徐显炀眸光一闪:“你到现在也不知那玩意是何意思?”
杨蓁奇道:“一道菜而已,还能有何意思?”
徐显炀伏到她耳边一阵窃语,杨蓁立马羞恼推他:“肯定是你编的!”
徐显炀好一阵笑,还要顾念着不去惊动外人,只能掩了口闷着,险些闷岔了气,方才的堵心也总算好了些。
待他穿戴好了,杨蓁才发现他穿的原来就是王府侍卫的服饰。徐显炀洗了脸,取了随身带来的一小盒物事,对着杨蓁的镜子简单抹画了一番,再转过脸时,相貌已有了不小的变化,脸色白净了些,双眉细了些,双目的轮廓也缓和了些,再贴上一撮胡须,就是杨蓁也快要认不出他了。
杨蓁看得惊诧不已,取过他那盒子来看,见那是些肉色的脂膏,半湿半干的,挑一点抹在手背上揉一揉,很轻易便与皮肤混为一体,便似多贴了一层肉皮在上面。
徐显炀笑道:“我见他们做密探的易容好玩,就学了几手。其实我这手法比高手还差得远。那些常年在外做密谍的,每天晚间洗脸,每天早上重新易容,还都要每天扮作相同的模样,不能叫身边人看出他今天这样,明儿就变那样儿了,那才叫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