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宫以来一直笃定的某一认知,此时此刻,这个念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咽了口口水,颤抖地伸出手,指间挑起那根缠绕在贵妃脖子上的项带。
向上,向上一点……
她瞳孔一缩,手再次被人抓住,贵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伏倒在床边,一张嘴,竟吐出一口鲜血!
“贵妃娘娘!”罗琅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从床边弹起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与那血泊保持距离。她惊惧非常,下意识想,若是被人看到,肃帝一定会怀疑自己,可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她没有害贵妃呀!
恍神间,身后的门被人推开,是姜银瓶回来了。
“银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她怎么会……这不关我的事啊……”罗琅嬛快哭了。
然而姜银瓶看到这幅样子的贵妃,也来不及和罗琅嬛解释。她冲到床边,一手为他拍背,一边惊惶地朝门口大喊:“太医!”
见贵妃脸色苍白,口吐鲜血,那跟着姜银瓶过来的太医也慌了神,赶紧奔过来把脉,片刻后,惊诧道:“贵妃娘娘这是、这是中毒了呀!”
罗琅嬛一怔,和姜银瓶对视一眼,此时,门外忽然有人禀报:“圣上驾到!”
第40章 第 40 章
姜银瓶被安置在暖阁的另一边,屋子对面就是谢显的屋子,然而她踮脚张望,只能看到对面一群进进出出的太医,还有慌乱的宫仆们,端着瓶瓶罐罐不知什么东西脚步匆忙,来了又去。
她在窗口踱步,担忧谢显现在的情况,回首却看到静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呆滞,手里攥着手帕微微颤抖的罗琅嬛。
“罗姐姐?”姜银瓶叫她一声,但她好似没有听到,只出神的望着面前的地板。
姜银瓶又叫了一声,这回罗琅嬛听到了,她乌黑的眼睫动了动,抬起头来,惶惶道:“啊?怎么了?”
姜银瓶以为她被吓到,蹲坐在她身旁,柔声:“姐姐别怕,这事和我们无关,圣上一定会查清楚的。”
然而谢显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姜银瓶。
姜银瓶被她那探究的眼神看得发憷,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和发鬓,又疑惑地看向罗琅嬛。
罗琅嬛眼眸幽深,缓缓摩挲指间,想起了刚才贵妃醒来之前她看到的……指间抖了抖,她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憨憨傻傻的小姑娘,又想起那日她说过的‘富家千金和贫寒女’的故事,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老宫人的话,相似的容颜,贵妃和景陵王之间微妙的气氛——那日除夕在大殿上,她亦察觉到贵妃的失常,当时她尚不能理解,心中甚至隐隐怀疑贵妃和景陵王之间有什么隐秘私情,但现在看来,这两人的关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如醍醐灌顶,倏忽间,有个名字在喉间呼之欲出!
姜银瓶看她脸色几变,按住罗琅嬛的手背,焦急:“罗姐姐,你是不是也不舒服?不行,我还是去找太医来得好……”
她刚要起身,手却被拉住,转过身,罗琅嬛已经恢复了淡定的模样,笑看着她:“我没事,不用紧张。”
姜银瓶犹疑打量她几眼,松了口气,挨着她坐下来,道:“你吓死我了!”
罗琅嬛笑了笑,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肃帝走进来,他脸色很不好,但看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也没有服药之后的浑浊游离,应该情绪还算稳定,还保持这理智。
肃帝询问了两人怎么会在这里,罗琅嬛一一答了。到了姜银瓶这里,她犹犹豫豫,半晌,还是把看到那內侍换杯的事情说了。
罗琅嬛有些惊讶,低呼:“银瓶,你怎么不早说?”
姜银瓶闷闷道:“我想说的,但、但……”
“但你怕如果真的有毒,幕后主使很可能和举办赏花宴的皇后有关,你忌惮皇后,所以不敢说。”肃帝替她把话说完,抚着腰间的流苏,背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
姜银瓶不语,算是默认。
肃帝放下手中的流苏,从胡床上站起来,在屋中踱了几圈,沉声:“你们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朕自有打算。”
姜银瓶讶然抬头,她不太明白,觉得肃帝的反应太过平静了。然而罗琅嬛始终比姜银瓶要更了解深宫中的生存之道,她拉着姜银瓶行礼告退,等到了无人之境,方才对姜银瓶说:“银瓶,圣上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你也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见姜银瓶不明白,她不得不多解释一句:“给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