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的人,必定是圣上也无法处置的人。你懂了吗?”
一个帝王都无法处置的人,必定不在这后宫之中。
不是皇后,那……姜银瓶恍然想起那些一直叫嚣着妖妃误国的那帮朝臣,甚至还有秦皇后的父亲秦丞相,这些,都是现在的肃帝不敢动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些人动的手,那谢显如今的处境当真是虎狼环伺,步步惊心……
又是几日过去,贵妃中毒的消息没有传开,反而被关了禁闭。
据说,贵妃忽感风寒,肃帝衣不解带悉心照料,但在某一个清晨,贵妃恃宠而骄,惹怒肃帝,两人爆发争吵。听在场的宫人说,在这次的争吵里,还伴随着兵戈交接的森寒之声。对于肃帝和贵妃的吵架,所有的宫人都可以算是见怪不怪了,所以他们都没有当回事。但这次,肃帝从琼华宫出来时,手臂上却有一条又深又长的血口子,除此之外,他的颈脖上也有一道血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利刃所伤。
那道血口子让众人心惊,因为它只有再深一点,就会直接要了帝王的性命!
宫人们很震惊,而肃帝也终于表现了他对贵妃的愤怒。短短一天时间,琼华宫便被封锁,肃帝不仅撤出所有宫仆,还不允许太医进去诊治,大有任贵妃自生自灭的意思。在朝臣和百姓眼里,这是肃帝幡然醒悟,终于跳脱了美色和情爱的诱惑,但在后宫诸人眼中,这却是肃帝对贵妃因爱生恨的一次决裂。
琼华宫彻底成为了一座无人靠近的冷宫。
姜银瓶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笔一个没握住,下坠掉在宣纸上,在上面划出一道丑陋的墨痕。
“怎么会这样,贵妃娘娘怎么会和圣上打起来呢?!”
绿蝉提起桌上的笔,把它挂到笔架上,一面道:“圣上这次好似真的很生气,奴婢听圣上身边的王总管说,圣上那天是差点下旨处死贵妃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还是改为了禁闭。只是以贵妃娘娘现在的身子,禁闭和处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连太医都进不去,再加上天寒地冻的,她在那宫殿里,不病死也要冷死。”
竟这么严重?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姜银瓶沉默不语,紫叶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支卷成筒状的纸条,道:“娘娘,刚刚有人送了封信来。”
她接过展开,里头的字迹很陌生,落款只有一个字:珩。
杨珩?
“送信的人呢?”
“塞给奴婢就走了,奴婢都没看清什么样子呢。”
姜银瓶默了默,垂眸细读信上的内容,喃喃:“圣上竟把杨公也投入了天牢……难道贵妃娘娘这次会如此触怒圣上,是和景陵君有关?”可贵妃和杨珩并不是那种关系呀,她曾经也怀疑过这两人背着肃帝有奸丨情,可现在看起来,贵妃想发展奸丨情的人分明是……是她才对……
难道贵妃除了喜欢自己,还真的和杨珩有其他关系?贵妃难道是男女通吃?!
姜银瓶捂着胸口,跌坐在蒲团上。
绿蝉道:“景陵君入狱了?那他写信给您是为何意?是想让您帮忙求情吗?如今圣上震怒,根本就没人个敢为贵妃说话,您又能帮上什么忙?娘娘,您可千万不能犯傻!”
姜银瓶又幽幽看了眼那信纸,上面让帮忙好生看顾谢显,劝他千万忍耐,不能功亏一篑。一些话她看得云里雾里,看得出来是情况紧急的条件下写的。此外,杨珩还交代姜银瓶能带上曾经送给她的那瓶清毒丹,说是能清除贵妃圣上所中的毒。
“药……上次我带回来的那瓶药呢?”她急声问绿蝉,不等回答,便自己动手翻箱倒柜找起来。
绿蝉愣了愣,赶紧跟着她翻找。
紫叶看她一眼,劝道:“娘娘,绿蝉姐姐说得有道理,您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还和这两人有什么牵扯。宫里面这些人,现在都巴不得看贵妃落魄呢,您要是这时候和贵妃娘娘扯上关系,别说圣上,那些想看贵妃笑话的人,也会把您当做眼中钉的!”
姜银瓶不理,她如何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靠近贵妃,可她当真能置之不理吗?杨珩能在这个时候写信给她,显然是把她当做了自己人,她又如何能辜负杨珩的信任。她并不是觉得自己日子太舒坦了,想没事找不痛快,毕竟若是贵妃平安无事,她还巴不得能离贵妃远一些呢!
“贵妃于我有恩,不论如何我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以咱们云潇宫现在的处境,又能得了做什么呢?”紫叶仍劝她。
终于找到那瓶清毒丹,姜银瓶松了口气,起身,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