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
他再一次对自己咬牙,“你必须自己熬过去。”
等雨停了,雷也熄了,再回家去。
他在连绵的雷声中昏沉沉地想,暴雨来去匆匆,它总会停。
“y。”
一声细细的,微弱的声音响起。
他怀疑自己幻听,然而马上又是另外一声更加清晰的声音,“y?”
怯怯的,担忧的的声音,像是猫咪的叫声。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脖颈,他被凉得一个激灵,抬起快要裂开的头来。
被挤压的眼球满是重影,他慢慢地看见一张白皙的脸,和两只垂在肩头的辫子。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头发被打湿了,几根散乱的发丝贴在额头上,看着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她慌乱地伸手摸他的额头:“你哪里不舒服?”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一把抓住了她滑腻的手,她掌心湿漉漉的,真实的冰凉的触感,迅速反握住了他,眼珠微微一滞信息更新了一次:“我们得快点回去了。”担忧的声音没在雷声里:“一会儿雨会更大。”
她把桌子搬开,忙拉他的手臂,没能拉动。
y糊里糊涂地看着她,他的反应迟钝,脑子也昏昏沉沉,很想探个究竟,又很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地相信着她,简单粗暴地把她当成一个人。
有人堪依靠的安全感涌上心头,然而却不能全然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喘息道,“你怎么知道……要来找我?”
“我追踪了你的id。”她蹲下身来,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你现在腿疼对不对?”
她肩膀上的衣服也是潮湿的,摸起来又软又凉。
“判断你可能得了关节炎,需要用药调理。”
“你干什么?”
他错愕向后躲着,然而手腕被她紧紧攥在手里,随后被她架在肩膀上,她不容置疑地建议,“你上来,我带你回去。”
她的力气一直很大,从前在医院里,她就能直接将他架到厕所,那感觉像是被一辆起重机给吊了起来。
然而此刻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同,因为九岁男孩整个地压在她背上,她的肩膀不宽,腰则更细,当y吊住她脖子的时候,感觉到有些不太稳当,竟然有些担心自己会把她压折了。
随后他手里被人塞进一把伞,伞柄湿漉漉的,她托起他的膝弯,快步走出了教室。
外面的风则更潮更冷,扑面而来。
那把伞“哗”地撑开,眼前雨丝浓密如帘,城市高耸的建筑变成盘踞天边的黑影,乌云密布的天就像电影里画出来的场景。
苏倾身上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呼吸起伏,只有皮肤上被雨打湿的一点点冷,但仅仅是因为他趴着的这具少女的骨骼纤弱,好像一根会被风吹弯的秧苗,让他忽然忧心起了她的脆弱。
假如是一辆车,他想,我会毫不心疼地直接把它开进泥水里,买它不就是为了用的?
哪怕是一双爱惜的球鞋,他也不会更留恋,洗干净总能再穿,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鞋子进水的感觉。
但为什么当苏倾毫不犹豫地踏进积水里,抬起脚向前走时,浓雾使他看不清前路,只能隐约看到她白而细的小腿从水中抽出,一下又一下,他感觉到一阵非常强烈的不情愿。
那感觉就像……就像……
心爱的游戏机被别人借走,当着他的面,肆意往电钮上浇水的感觉。
坐立难安,恐惧的,心被悬在空中的感觉。
“你怎么进的学校?”他不由得搂进了一些,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想起来门口有门禁,那是为了防止猖獗的儿童拐卖。
“说来话长。”少女的眼睛微微发着蓝光,在浓雾里探索前路。
“……”
“啊,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话。”她微笑起来,当她笑时那蓝光便灭了,看起来更像一个羞涩的人类少女,“我花了三小时破解了门禁的密码。”
“然后呢?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教室?”他的小臂已经发僵,仍然牢牢举着伞,伞下是一块安逸的空间,她的辫子有时会碰到他的胳膊,一种迷乱的真实感。
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