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人和她抢,向来是她抢别人的东西。
沈若华一眼认出此人便是姜婵的生母王氏。
阴氏当年从琅琊嫁入京城,途中遇见被继母强卖给鳏夫逃跑的王氏,她向阴氏求救,阴氏心善,又恰逢是她大喜,便出手相救。
王氏无路可去,报答阴氏救命之恩,便留在她身边伺候。
阴氏怜惜她的身世,若是不将她收留,一个相貌过人的柔弱女子,只怕会遭遇不测,送她家去免不了会被继母糟蹋,在她的哀求之下便留在身边。
世间忘恩负义之人太多,王氏便是其中之一。阴氏怀有身孕,她便引诱姜士渊,直到有一日服饰阴氏用膳,羊乳膻味刺激得她呕吐,阴氏觉察出不对劲,便请大夫为她诊脉。
王氏见瞒不下去,跪地哭求阴氏原谅,她是被姜士渊强迫,又怕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饱受内心煎熬,只字不敢提。如今事情暴露,她也没有脸再留下伺候阴氏,自请离去。
她怀有身孕,姜士渊自然不同意她离去,劝阴氏体贴大度一些,抬王氏做姨娘,阴氏备受打击,她未曾料到自己视若姐妹的女人,早已和自己的夫君暗通曲款,珠胎暗结。她身子本就柔弱,腹中胎儿便未保住,反倒是王氏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
姜士渊去王氏屋里更勤,王氏便劝着姜士渊多照顾阴氏,她对不起阴氏,连累得阴氏流产,若是连老爷都给霸占便更不是东西。甚至亲自抱着孩子去阴氏跟前请罪,愿意将孩子放在阴氏膝下抚养。
阴氏早已发现王氏并不如表面那般毫无心机,她将孩子放在自己膝下,无非是想要给孩子一个嫡子的名分?二来显出她的贤良体贴。
果然,姜士渊愈发怜惜她,除了每一月初一十五在正院,其余时候都在王氏屋子里。阴氏愈发郁郁寡欢,还是娘家来人,阴氏生下嫡子前,王氏不许再有身孕。
姜士渊愈发厌弃阴氏,直到她怀上姜檀,便再也未去她院子。
王氏抢走阴氏的一切,姜婵抢走姜檀的一切。
沈若华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亮出爪子,冷笑一声:“掌柜,轰出去。”
“你们敢!”王氏狠狠瞪着沈若华。
掌柜客客气气对王氏道:“夫人,这匹妆花缎小姐已经定下,您请回。”
王氏气得两眼几乎喷出火来,掌柜认识她,竟如此不给她脸面。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凭什么走?这匹料子,她给定金了?即便给了定金,也可以违约。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不论多少价钱,我都要了!”
沈若华见王氏脸色不快,心想她如今故意找茬,定然是不满姜云璋与林西月的婚事。
“这样啊,那这匹料子我出五十两金子。”沈若华手指轻轻拂过料子,挑衅地看向王氏。
王氏张了张嘴,五十两金子?
这一匹料子确实惊艳,撑死了五十两银子。
顿时心中犹豫不决,瞥见沈若华挑衅的目光,热血涌向头顶:“六十两!”
“八十两。”
王氏咬牙:“一百两!”
沈若华蹙眉,她瞥一眼王氏,而后对沈氏道:“娘,我们再看看其他的料子。”
王氏见沈若华败阵,心中一阵得意。
“大当家,还有一匹云锦。”掌柜将稍次一些的云锦抱出来。
王氏却觉察出不对劲来。
大当家?
“你们碰瓷!”王氏面色铁青,她们故意做局骗她银子!当即不肯干了,从婢女手中扯过荷包,掏出一锭三十两银子‘啪’放在柜面上,将妆花缎往婢女怀中一塞:“我们走。”
沈若华一抬下巴,寒飞抱着剑堵在门口。
王氏吓得面色煞白,往后退了两步,见沈若华嘴角流露出讽刺的笑,她咬紧牙根,量她也不敢伤人,硬着头皮往寒飞身边擦过去。
“哗——”
长剑出鞘,抵在王氏的脖子上。
王氏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上。
沈若华睨一眼仿佛吓破胆的王氏,吩咐掌柜:“东西拿回来。”
王氏憋着一肚子火气,眼见掌柜将料子拿走,她霍然站起身,抢过料子摔在地上,愤恨地踩两脚:“你们要便拿去!”
她得不到,谁也别想拿到!
她偏不信邪,他们真敢动手伤人!
沈若华眼底闪过,并不与她一般计较:“放她走。”
婢女站站积极搀扶着王氏起身,王氏冷哼一声:“早点识趣,何必闹得眼下这般难看?”将三十两银子收回来,这才离开铺子。
沈若华看一眼地上的布匹,对掌柜道:“送陈伯府,问陈伯爷要一百两金子。”
“这”
“你照做。”
掌柜拾起料子去了陈伯府。
沈若华并未因此而扫兴,与沈氏挑选几身衣裳,她又为容韶选了两身。
——
用完晚膳,沈若华看完账本,便打算就寝。
这时,庭月匆忙进来道:“小姐,成衣铺子被砸了。”
“你说什么?”沈若华抬头看向庭月,一时反应不过来。
“掌柜说打烊的时候,又一群护卫冲进来,将铺子给砸了。库房里的布料,全部都扔在地上,泼湿了。”庭月愤懑道:“定然是王氏,掌柜去陈伯府要来一百两金子,她便砸铺子出气。”
沈若华面冷如霜,她讥诮道:“去报官。”
庭月当即去报官。
刘知府看完状子,一见是陈伯爷夫人王氏砸了沈家的铺子,他摸着下巴的胡须道:“可有证据?”
掌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