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遍之后,许昀才站起身,对祺英说:“你就握着她的手,继续这样喊,我就不信喊不醒她!”
许昀蹲下拾起自己的官帽,转身踏出寝殿,正好看见颜旷领着慕远志快步而来。
颜旷对许昀依旧没有好脸色,直接视而不见、擦肩而过,倒是慕远志规矩的长揖一礼。
许昀正打算拱手回礼,就听见颜旷吼道:“磨蹭什么,赶快过来!”
于是慕远志拔腿就往里跑,也没来得及受许昀的礼。
慕远志踏进寝殿,正好看见祺英正握着沐雪的手不停呼唤。
颜旷推了慕远志一把,慕远志才跌跌撞撞的走上前。
“祺英,是许太医令让你这样做的?”
祺英点点头,起身退让开。
慕远志上前,看了一眼床上的沐雪,俊秀的眉毛微微一皱。他掏出丝帕覆在沐雪手腕上,诊了诊脉,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他从怀中掏出两根银针,果断扎在沐雪鼻下和眉间,不断缓力扎深,可是沐雪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于是他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颜旷急道:“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了?”
“阴阳失调,七情内伤,气血凝滞,心智困阻……”
颜旷打断他:“别说了,你立即治好她!”
慕远志摇摇头:“邪气外侵,必需猛药,然而娘娘身上有孕,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颜旷急得差点跳脚:“那你说怎么办?”
慕远志弯腰拱手:“恕臣无能,如果只依靠医术,还是许太医令的法子更有效些;如果另辟蹊径,或许陛下可以召国师前来……”
颜旷挥手:“你走罢。”
慕远志叩首行礼,心惊胆战的迅速退下。
祺英缓声劝谏:“既然二位太医都这样说了,陛下,还是请国师来罢。”
颜旷在床沿坐下,握着沐雪的手说:“你去找他,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祺英只好将许昀的嘱托转告皇帝,然后无可奈何的离开惠熙宫寝殿。
看来国师不在紫微楼,皇上才这么心急如焚。任性的国师大人,你到底在哪里啊?
祺英心底叹了口气,立即吩咐宫人全部出动,就算翻遍宫里每个角落都要寻到国师大人的身影。
此时一只白兔正蹲在德政殿檐下打瞌睡,一声响亮的“国师大人”惊醒了它,它缓缓翻开眼睑,露出那双深红色的眼睛。
怎么又睡着了?
白兔伸了个兔式懒腰。
看来又得去找颜旷了。
白兔从梁木上一跃而下,像道白光投入树丛间。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您在哪里啊!”旁边一个内侍双手放在腮边、正猛力大喊。
找我做什么?
白兔一蹦一跳的跟着内侍后面。
“国师大人!”内侍高喊。
喂喂!本国师怎么可能藏在水缸里!
“国师大人!”内侍再次高喊。
喂喂!那是狗洞啊!
“国师大人您在哪里啊!”内侍喊得满面通红。
喂喂!你能不能找的用心一点!本国师怎么可能躲进宫女的屋里?
玉渊气愤得想要叉腰骂人时,那个内侍迅速将房门一关,将他关在了门外,然后里边响起了男女低低私语的声音。
玉渊只好翻了个白眼,掉头往外走。
离开这重宫苑,一路上看到的内侍宫女都在高声呼唤着国师大人。
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当玉渊准备抓个人问问时,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揪住双耳提了起来。双腿迅速腾空,双耳根处传来几近撕裂的痛苦。
“终于抓到你了吧!哈哈哈哈!”清亮的童声乍然响起。
玉渊忍无可忍,迅速拂手打开对方。
披发的白袍人突然显现在眼前,一股强力将自己推翻在地,玉燑惊讶的大张开嘴,完全忽略了臀部传来的剧痛。
“师、师傅,你怎么……”
“臭小子!”玉渊伸手捏住玉燑的左耳、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哎哟哟……痛、痛啊师傅!”玉渊哭丧着脸。
“你也知道痛啊?”
玉燑抓住玉渊的手臂:“知道啦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你就是那只兔子呢!”
“就算兔子不是我,也不是任你欺负的,”玉渊一脸严峻,“我早告诫过你,要尊重生灵!你个臭小子,早将我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忘、没忘,”玉燑眼眶盈泪、可怜巴巴的说,“我不过是想和兔子一起玩耍而已……”
“我不想和你玩!”玉渊松手,玉燑就跌回地上。
玉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师傅你欺负人!我要是知道兔子是师傅,我才不会找你玩呢!呜呜呜……”
“你还有理了!”玉渊心里蓦地腾起一股火气,伸指向玉燑方向隔空一点。玉燑顿时感觉浑身僵硬、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