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她顿了顿,声音忽而弱了下去,“顺便,帮我劝一劝景沅。”
林莞低下头,将咖啡勺放进杯里,沉默许久,才道:“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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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母告别之后,林莞第一时间,就是给顾钧打电话。
她的语气有些着急:“钧哥,我跟你说件事,你知道林大山吸毒被抓了么?而且还是容留他人吸毒,听说……挺严重的。”
他那边顿了一下,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莞皱眉,分辨不出他语气里是什么意思,想再细问,却听他说:“还有别的事么。”
“呃……没有了,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那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林莞呆呆地望着手机,只觉得这件事说不出的古怪——明明之前那么多证据都出不了结果,现在突然就板上钉钉地被抓了。
而他的语调,还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本来还想说说下周末办手续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来得及说。
搞不懂。
……
顾钧将手机摁掉。
他环视一圈,只觉得这顶层出奇的安静,明明下面就是红灯绿酒的新悦城,可这里,竟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顿了顿,他又一次推开这层楼仅有的包厢大门。
这个包厢异常奢华,暗色金属镶嵌在内壁,墙间上端有凹陷花纹,一直缠绕到顶端,四周凸出一块块几何型镜面,最中间位置缀着支型吊灯,灯光被镜面多次反射,显得璀璨却迷离。
顾钧的视线往下移,只见扶手椅边坐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腿交叠,神情闲适。
见他回来,男人弹了一下手中的雪茄,淡淡道:
“那丫头的电话?”
那个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年过半百的人。
顾钧微一阖首,想到刚刚电话的内容,忽然抬眸望去:“您做的?”
盛磊的语速不疾不慢,“不然呢,真等你拿把枪去直接把人做掉?”
顾钧:“……”
那天从派出所出来,他真有这个冲动,觉得报案实在麻烦,还不如直接做掉干脆。
但那一夜,小姑娘忽然跟他说什么“法治社会”,他才陡然清醒过来。
现在,当真和过去不一样。
“也是凑巧的事儿。”
盛磊将雪茄慢慢拧灭在烟灰缸里,“前阵子手底下有个人,说是要二十来个兄弟搞个不听话的干女儿。我听着实在新鲜,稍一问,居然是你家的丫头。”
见他没答话,盛磊将他从头到尾地扫了一圈儿,目光锐利。
“听说,你还把那丫头关了好几天,最后都惊动到小吴那边了,大清早带着人去搜。”
顾钧听到这话,指间微顿,这才缓缓坐在了沙发边。
片刻,他才问:“怎么弄的。”
“楼下找几个未成年的,约着出去溜冰。再一报案,多大点事。”他语调极淡,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您也不怕惹火上身。”
盛磊嗤笑一声,“都是自己人,惹什么火。”
说完,他缓缓起身,伸手拍了拍顾钧的肩。
那只手骨节分明,布满细纹,拇指间带了一枚鹿骨扳指,色泽莹润。
力度不重,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顾钧沉默几秒,忽而想到林莞耳后的那道血痕,脸色微一沉,“盛叔。”
“您试我可以,别动我的人。”
“那丫头跟着你,上次的事迟早会发生。”盛磊道:“这也是为你好。”
顾钧皱了下眉,低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会发生。”
盛磊倒也不急,“你回国还不到两年,很多形势还没弄明白,可以慢慢熟悉。”
……
顾钧没再说话,只觉得有些头痛,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火。
那烟比起雪茄来细了不少,他握在指间,微微眯起眼。
一直等烟尽了,他才起身,“那我先告辞了。”
盛磊也没再阻拦。
……
顾钧很快下楼,音乐声也一点点大了起来。
彼时正是傍晚,新悦城刚开始热闹,路过某些包厢时,还能听见淫.糜火辣的喊麦词。
自回国后,他来过这里不少次,但从未见到过盛磊本人。
后来才得知,盛磊大半年都在国外,只有年初才回来。
想至此,他脑海中蓦然浮现墓碑上的那束花,指间骤然收紧。
……
正沉思着,前面突然有一姑娘撞了过来。
顾钧一低头,见这姑娘身材火爆,颇有几分眼熟,还没说什么,就被她挽住了手臂。
“钧哥,你好久没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他皱了下眉,只觉得鼻尖窜上一股儿特浓重的香,呛得瘆人,伸手将她推开。
**
林莞呆在宿舍里,一想到刚刚林母的话,心里就十分矛盾。
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去的话顾钧肯定会生气……但林景沅的那个样子,真的让她心里十分愧疚。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同情。
而林大山的事情,也搞得她心神烦乱。
“莞莞,去不去食堂吃饭?”陈安安突然戳了一下她的肩。
林莞一愣,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点了点头:“好、好啊。”
两人边吃边聊,倒也吃得有滋有味,从食堂出来时已经七点多了。
刚要往宿舍回,林莞的手机就响了——看着闪烁的“顾钧”两个字,惊讶地接起来。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