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词眨眨眼睛:“你知道甚么?”
苏冥微微牵起唇角:“没甚么,既然宫里不让去见皇后,那就暂时别见罢。”
苏词见他神色有些古怪,却也不好多问,只咕哝着应了一声,兄妹俩一起用了午膳,才不甚放心地告别。而此时的苏冥,心中有股呼之欲出的情绪急需发泄,可又怕自己是空欢喜一场,只得勉强压制住。
他让人去宋梁栋府上递了帖子,两人在京中一处茶楼相聚。宋梁栋正在当值,但也很快赶来。看到苏冥一时百感交集,半晌说不出话来。妻子家中这两年接二连三发生大事,好在他已经开府单过,不至于让她在偌大的家中受委屈。但这回十一出事,沈锦还是以泪洗面了好些日子,宋梁栋心里也一直难受着,还担心苏冥想不开,好在现下见他神色还算正常。
两人进了屋子,苏冥开门见山道:“英才,我想进一趟皇宫,你帮我。”
宋梁栋道:“你进皇宫不是只要说一声么?为何要我帮你?”
苏冥摇头:“我是要去后宫,而且不能让皇上知道。”
“后宫?”
宋梁栋一头雾水:“你去后宫作何?如今后宫就只有王皇后一个人呢!”
苏冥道:“我想见一见王皇后。”
宋梁栋抓住他的手:“如今皇宫守备森严,都是谨言的近卫,我们锦衣卫只负责皇城的安全。我要进宫也不是说进就进,何况是后宫。愉生,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作何?”
苏冥思忖片刻,干脆如实道:“我怀疑王皇后就是十一。”
宋梁栋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苏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测,所以要亲自进宫求证。”
宋梁栋神色沉下来,苏冥素来不是个乱说话的人,他垂眸沉思了片刻:“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自从封后大典之后,我就从来没见过王皇后,我母亲也未曾进过宫。但因为太后太妃们尚在,母亲时常去沁园,倒也就没多想。”他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十一还活着,是谨言偷龙转凤把她弄进了宫?他这还是人么?”
苏冥淡淡点头,苦笑道:“我倒是希望他确实这样做了。”
宋梁栋知道他的意思,若是真的是自己那混账堂弟所为,至少说明十一还活着。可这叫什么事啊!他本以为这一两年宋铭长大了,当了皇上更是成熟懂事,做事稳妥,也没再做过荒唐事。哪知是憋了个大的。
他想了想:“要进只得等天黑了,才好不被发现,法子也不是没有,内香药库的内侍太监三天会出一次宫采办香料药材,今日正好是他们出来的日子,我想办法让你扮成内侍混进去。”
苏冥拱手作揖:“多谢英才兄。”
宋梁栋摆摆手:“你既是我妻弟亦是我好友,如今还是比我爵位高两等的一品亲王,你可别跟我客气。”一想到自己的混账堂弟极有可能把人媳妇儿抢了,封个亲王算是补偿么?臭不脸的!
苏冥又问:“绫罗还好吧?”
宋梁栋叹了口气:“家中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事情,侯府没了,父亲作恶多端,母亲出家。她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膝下有三个儿女,恐怕她早就支撑不过去。”
苏冥微微动容:“幸好绫罗嫁的人是你,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她在夫家的日子如何过?”
宋梁栋嘿嘿笑着抓了抓头:“可是这些痛我也不能代她受,也只能尽全力护着她。再说了,就算我这里不给力,你还能让她受欺负去。”
苏冥摇摇头,怅然道:“这些年我也常常自顾不暇。”
宋梁栋拍拍他的肩膀:“若是谨言真的做出那等夺兄弟|妻的缺德事,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苏冥笑:“愉生感激不尽。”
宋梁栋从金吾卫到锦衣卫,对皇城大内那一套流程再熟悉不过,虽然如今宫内大换血,但规矩并未变。从内香药库出来两个太监很容易被他买通。等天黑下来,那采办的马车才回宫,而苏冥则乔装改扮成了其中一个太监。
因为后宫形同虚设,只有中宫到了晚上还灯火通明。宫院中有内侍和宫婢进进出出,宫殿里头则烛光摇曳,漫纱轻舞,暖香浮动,隐隐约约有轻声笑语飘出来。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一个体态丰腴,螓首蛾眉的女子,靠在美人榻的大引枕上,穿着绛纱袍的宋铭则斜斜坐在她旁边,笑靥盈盈的看着他。
那榻上小几上放着一盘紫玉葡萄,女子细细剥了一颗,笑着送到宋铭的口中:“陛下,这是臣妾今日专程挑选出来的一串葡萄,我尝过的,又香又甜。陛下多吃几颗。”
宋铭被他喂了两颗,再喂来时,他握着她的手一转,送入她的口中:“梓童,你自己也吃。”见她嘴角沾了一点紫色的汁液,他拿起丝绢轻轻拭了拭。
女子靠在他肩头,娇声道:“臣妾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锦绣宫里,哪里都没去,都快闷坏了,什么时候陛下能陪臣妾出宫走走?”
宋铭浅笑:“你忘了太医是如何说的?你身子不好,得静养着,等到孩子生下来,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你要想走动,在御花园走走也是不错的,如今满园子的花开了,可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