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疑惑:“这里怎么会有画架?”虽然以前我常在这里作画,但都没有带过画架来,大多时候就将就在桌上动笔。何知许头也没抬地道:“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等我熟门熟路地来到宿舍,一进门就看到床前熟悉颜色的画架,与我原来的那副颜色很像,但我的在那次流氓打砸事故中被摔散架了。走近一看,不觉惊异,这根本就是我那一副啊,只是曾经被摔断的地方有人用钉子给钉了起来,并且将之组合好了。有些位置是我使用久了,表层的漆就脱落了,还有的地方我曾不小心用刀片刻毛过,所以这些痕迹与其说熟悉,不如说是怀念。
到这时我自然记起那会离开萍城回老家之前,有把自己一箱子的“家当”搁在这里的事了。犹然记得当时秦辅还评价我抱着一箱的破烂,可哪里想到除了画架,许多碎了的旧物也都粘合起来,并且整齐地放在那只纸箱中,画具则专门用一个纸盒整理了搁在桌上。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46.依赖
我把画架提在腋下,又手拿着画具出门,迎面见l走来问:“需要帮忙吗?”
我顿住脚步,感激地看她说:“谢谢你帮我把这些都保留着,并且还帮我组合起来了。”因为那间宿舍一共有两张床,除了我就是她偶尔会在值班时留宿店里了。
可l却怔愣了下后摇头:“你误会了,自你走了以后boss就不安排宿舍住了,那间宿舍一直是空在那里的。你那些宝贝可不是我给弄的,是咱bos说到这朝外看了眼,见没人进来才压低声对我笑说:“诶,若非你那会走了,我真觉得咱boss对你有意思呢。现在也没指望了,那宋小姐天天都来找咱boss,唉,可惜啊。”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这l的八卦心可真是见长,满脑都是这种情啊爱啊的。
走回到厅里,见何知许正在窗边与一位老客户低首交谈着,l在旁道:“boss已经吩咐我把你的焦糖玛奇朵送到那边桌上了,今天你是客人,就由我为你服务吧。”
我失笑了下,径直走进那个角落,把画架安置在了窗边。
桌上确实已经搁放了一杯咖啡,并且还有一盘华芙饼。l帮我把画具放在椅子上后就招呼了声去厅内做事了,让我有需要再唤她。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滑润的口干带着苦与甜,是我最爱的味道。
时光吧里包括我自己都不能调出这种三份甜七分苦的焦糖玛奇朵来,唯有何知许,将那浓度与厚度都把握的刚刚好。
放下咖啡去拿画纸上画架时突的我一顿,想到什么回眸去看了眼咖啡。在离开古羲的古堡后,我对一切靠近我的人、接触到的食物设防,可刚刚我根本连迟疑都没有就喝了咖啡。忍不住抬起眼去看向那边何知许的身影,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下身是条白色西装裤,将他整个人都衬托的清俊不已。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这投来一瞥露了个微笑,又回转头与那位客户交谈着什么。
我收回目光不再去胡乱臆测什么,夹好画纸就抽出一支笔来,搁在纸上好长一会也没想到要画什么,想起刚刚何知许说随便涂鸦,于是看到什么就开始画什么。
起初还有些心不在焉,渐渐的身遭的人声都离我远去。一张画纸画完后,就又换上另一张,所有的注意都投入在画中,只会偶尔无意识地去端咖啡喝。
直到有一次我又去拿手边的咖啡,却触碰到了人的手,才茫然地转过头。怔怔看了对方数十秒,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是何知许不知何时坐在了我身旁的位置。
原本应该是低着头在看我搁在桌上的画的,而这时却抬起着目光清幽看我,因为......我的手正抓着他握在咖啡杯上的掌。反应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立即缩回自己的手,赧然而道:“不好意思啊,我太过投入专注了,没有注意到你过来。”
他很自然地端起咖啡杯浅抿了口,然后道:“如果心情还没平静你就继续,不用管我。”
闻言我失笑着摇头说:“没有了。”心绪里的那股浮躁已经散了,甚至感到经过刚才一番投入忘我的画后很畅快。可环视一圈后我就不由惊愕出声:“天都黑了呀。”
何知许笑了,温声调侃:“岂止是天黑,店都打烊了,你已经喝到第五杯咖啡了。”
我直接傻了,“时光”打烊最早是九点,而我下午来时不过一点多,我竟然在这坐了整整八个多小时?再看桌面,已经搁了一叠画纸在那,都是我一下午的杰作。
刚刚何知许低着头应该就是在看我的画,可这时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画架上,轻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在你的画中我的样子始终都是模糊的吗?”
啊?我发懵地扭转头定睛而看,居然我在画的正是“时光”场景,还是就画的眼前这一幕:一个低着头的男子静坐在桌前,桌上两杯咖啡,一盘冷掉的华芙饼,还有一叠画纸,周遭环境也跃然于纸上,唯独男子的脸是空白的。
再去看桌上的画,几乎每一张我都是画的周遭环境,其中很多时候画中有何知许身影,可要么是画他背影,如果是正面或者侧影,脸我都没有去画。
何知许见我默声不答就自我调侃起来:“是否我长得太不容易令人记住了,所以你在忘我投入状态时都记不起来样子呢。”
“怎么会?”我下意识地反驳,何知许的五官或许没古羲那般深邃好看,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