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此时半边唇角漫舒,眸色明浅,眼神柔和中含着隐约的笑意,谁说他不俊逸呢?
想了想,大约明白为什么我没有画他的样子了,手在半空胡乱比划了下后道:“并非是你长得不容易被记住,而是因为你走于人前,气息先入为主的让人定了感觉,反而忽略了你的长相。而气息这东西是最难以捕捉的,你也知道的,我在进入那忘我境界后作画都是凭感觉,对画面也是随机捕捉的,所以才会没画你的脸。”
何知许连眼角都弯起来了,“跟你开玩笑呢,解释这么认真。”
我窘迫地也跟着笑了起来,听到他问:“这些画能留下来吗?”我怔了下,有些疑惑地问:“你要?”他敛了笑认真地点头,我低头看了看那些画,基本都真的是属于胡乱涂鸦,有几张连场景都没,只是随意勾笔打了阴影,然后就简单一张桌子几个人影。这种画法我知道,叫作眼观世界里作画,就是目光定在哪个位置,就只看到那场景里的东西,而周遭的一切连陪衬都不是,全部入不进眼。
抬头后冲他微笑,“你想要就都留给你好了。”又拍拍身旁的画架道:“这个继续留在你这,等我下次来时还能用。”
“下次?”何知许轻吟,目光凝定我脸,温声说:“好。”
突然我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避闪着着说着又把时间忘了?连忙起身道:“很晚了,我得走了,你也赶快打烊回去吧。”目光扫过桌面时,又道:“咖啡很正,谢谢哦。”
跃过桌边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轻唤:“。”
我回转头,见他还坐在位置里没有动,身体微微向后靠半仰起视角凝过来,清幽的目光让我有些不安,怕他说出的话没法接,但听他过了片刻后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暗松了口气,想说不用,可他已经从椅子里站起了身,快速走过我身旁浅声道:“等我五分钟。”他的手上拿着两只咖啡杯走进了吧台内,很快洗净之后擦了擦手又出来把没翻的椅子去翻到桌上,见状我上前去帮忙,都是以前常干的活自然也熟练。
他朝我这处看了一眼,会心而笑。
车行在夜晚安静的公路上,我想着这还是第一次坐何知许的车呢。他开的车型我自然是知道的,是一辆纯白色的奥迪,低调不张扬,随了他的性情。
不过我坐在车上一直心神不定,因为在出来时拿手机看了下,倒不是时间已经夜晚十点半而让我吃惊,最主要的是那上面有三通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古羲。时间分别为下午三点、六点和八点半,之后再无来电,也没有一个短信过来。我的手几度伸进包里摩挲着手机屏幕,想要发条短信过去,但总觉得假如那头真的恼了,那么就不是一条短信能摆平的事了,还是等下回到公寓当面解释为好。
原本是让何知许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外的,但他坚持送我到公寓楼下。我下意识地去看那个车位,发现位置上是空的,莫名感到失落。
在看到那三个未接来电后,总以为他会在下午至晚上找不到我后回来公寓等着,可事实并非我想。连着这几日,与他能见着的时间屈指可数。愈见焦躁的情绪里除去关于云南之行,还有他。我没法把一些不安说出来,也控制不住浮躁,甚至几度想就这么去云南吧,既然羽将我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楚,我一个人到了那里自然也会有人来接应告知要做什么。
但理智还是占据了思维,也或者说,在梅姑事件和布林镇之行后,我对他有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