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璃姝已然离体,姜卫七本来打算即刻离开蝶城,但他又突然改变计划,原因有三。
一是因为那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妖气。
二来,那股妖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魔气,虽然很淡,但姜卫七仍然能确信这是他的气息。
三是因为姜木叶未醒,不能确定她是否完全摆脱了那璃姝的控制,更何况璃姝逃掉,这事还没有完。
今日本是李桓宇下葬的日子,被璃姝这么一搅合,整个李府都空了,三百多号人,全都死光了。
木之跳到流白怀里,流白转眸扫了一眼,长叹一声,抱着木之消失于空。
璃姝没抓到,这姜卫七又跑了,何佑表面平静,心底的怒火早已蔓延而开,燃成了一片火海。
先前名噪一时的李家大院,瞬间就变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孤堡,冯康打发一名弟子去官府报备此事。
冯康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尸体,他懊悔不已,只怪自己没有能力救下他们,冯康和弟子们将尸体抬到院子里排列整齐,且用白布相覆。
不多久,府衙大人就差了一批衙吏来帮助两宗弟子清理尸体,李家统共三百零五口,一具不少地摆在这院子里。
名噪一时的李家大院,如今惨遭灭门,锥心的恐慌感充斥在蝶城的各个角落,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街道瞬间就冷清了下来。
家家紧闭大门,前来交易的商人架着车马,拖着钱财,齐齐往城外奔逃。
因这李家人是被妖j-i,ng灭门,府衙大人为了安抚蝶城百姓,早日找回蝶城的安宁,便下令火速埋掉所有尸体。
两宗弟子和衙吏连夜将李家三百零五口人埋葬于蝶城郊外。
姜木叶昏迷之际,姜卫七同楼凡卿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半夜,姜木叶眉头微皱,轻嗯了几声。
“木叶,木叶……”
姜卫七轻唤了几声,姜木叶睁开眼来,她扫着眼前两人,半天才缓过神来:“哥哥……”
楼凡卿松了一口气,送过一杯热水,姜木叶‘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尽了。
楼凡卿接过茶杯,将其放回桌上,朝门走去:“木叶,稍稍等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不用了。”姜木叶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我不饿,而且……也不想吃东西。”
姜卫七那颗刚落地的心又悬在半空:“可是身体不舒服?”
姜木叶苦着脸,像泥鳅一般慢慢往被子里面缩:“只是有点累,想再睡一会儿。”
“那就再睡会儿。”姜卫七扶她躺下,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角,楼凡卿随即将床边那盏烛火移开。
这后半夜,姜木叶梦语不断,姜卫七同楼凡卿亦知此事的严重x_i,ng。
第二日,只有少许胆子大的青年在蝶城街头游荡,商铺也只开了几家,街上随处可见善渊宗、善仁宗弟子,以及那带刀衙吏。
大小卷耳吃过早饭之后就趴在姜木叶床边,这两兄弟望着睡得不安宁的姜木叶,一张小脸上挤满了忧心,两人各执一块热毛巾,时不时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啊!”忽而,姜木叶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卷耳惊声道:“木叶姐姐醒了。”
大卷耳退到一旁,姜卫七上前,手心贴着她的脸颊,软声唤着:“做噩梦了吗?”
姜木叶眨了眨眼,很是疲惫。
“起来喝点粥罢。”姜卫七伸手撩着她额前被汗水浸s-hi的头发,眼里的柔光溢了一地。
姜木叶的唇半张半合,她在努力回答,姜卫七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木叶,别睡,别睡。”姜卫七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楼凡卿看着她努力挣扎,最后还是敌不过疲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这种心塞、心疼、心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以往你笑,我嫌吵,以往你哭,我亦嫌吵,如今……你安静了,我却慌了神,总觉得心被刀扎了,喉咙堵得慌,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想说的又是什么?
魔尊啊魔尊,你教了我许多,怎么偏偏就忘记教我‘情爱’‘勇敢’四字啊……
楼凡卿傻愣愣地望了姜木叶一眼,转身拉开房门。
姜卫七:“你去哪儿?”
楼凡卿露出少有的严肃之态:“找璃姝,很快就回来。”
还不待姜卫七回话,楼凡卿就出了房门,大小卷耳收回目光,呆呆地趴在床边,傻愣愣地望着姜木叶,心里叨叨地祈求她能早点好起来。
楼凡卿出了客栈,四下望了望,那日璃姝的气息在东北方向消失殆尽,楼凡卿沿着东北方向出了蝶城。
至城外,楼凡卿右手攥拳,指尖灵力涌动,他摊开右手,一只生着四只翅膀的血枫虫飞离他的手掌。
这血枫虫是魔尊黎诛饲养的一种追踪魔虫,百分百j-i,ng准跟踪定位。
楼凡卿对着血枫虫轻吐出‘璃姝’二字,那血枫虫便极其兴奋地围着楼凡卿转了几圈,后而快速往东面飞去。
这一路上都弥漫着一股幽深凄冷的气息,楼凡卿的警觉心越发强烈,他跟着血枫虫来到十里外的凝香谷。
刚到谷口,楼凡卿就嗅到阵阵浓香,这香气儿十分诱人,有白酒的烈x_i,ng,又有米酒的甘甜,更有花酒的迷香,既让人生畏,又使人欲罢不能。
楼凡卿收回血枫虫,小心翼翼地迈步入谷,只见这谷内雾气缥缈,处处生花,彩蝶翻飞,天空本没有太阳,不知为何这谷中又有几丝刺眼的光芒。
左边谷壁有一瀑布,流水从崖壁顶端飞泄而下,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