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炒蛋好了,装盘,时槿之把菜端去外面餐桌,回来继续黏.着她:“其他就是一些音乐会之类的,我筛选好了,非顶级乐团合作不接,纯商演只接两场,加上宣传活动,一个月只出去三趟。”
这么少?
傅柏秋皱眉:“为什么纯商演只两场?”
以前槿崽一年上百场演出,纯商半商和非商,各占据的比例非常均衡,当然,那七年里肯定是前两者多些。
玩儿古典音乐的向来都比较神秘低调,鲜少在公众视野中蹦跶,槿崽算是活跃的,但从今年开始也要收敛了,她感觉自己似乎能明白一点。
“我觉得我应该沉淀一下。”时槿之低声道,“用金钱来衡量艺术,是对艺术的一种侮辱。音乐是纯粹的,赚钱适可而止。”
在欧美,她一场商演的出场费不低于二十万美元,四五十万是常态,诸如大企业年会、体育赛事和音乐节,根据曲目长短和规模大小来定,最高一次拿了八十多万。
即便如此,也不如国内某些流量明星上个综艺、拍两集电视剧赚得多。
她这些年太疯狂,虽然主要原因是为了还债,但苦果是自己种下的,轻信他人长个教训,人生和事业都重新开始。
傅柏秋松了口气,欣慰地点头:“你终于想通了。”
“嗯?”
“你说你喜欢钢琴,喜欢音乐,但当爱好变成生存压力,就会是一种折磨,而目前我们没有这种压力,何不尽情去追求你喜欢的呢?”
时槿之思忖片刻,静静地凝视她,倏尔扬眉轻笑。
——啵唧!
.
吃完饭,两人出去散步。
盛夏的夜晚暑气未消,沿着院门走出去,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幽然僻静,白天夜晚偶有户主开车经过,而散步的人群都集中在池塘那边,显得这边十分空旷。
月未上梢,路灯拉长了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四周虫鸣鸟叫声热闹非凡。
转了一圈,时槿之突然说:“毛毛,我想吃葡萄。”
“走,去买。”
傅柏秋二话不说牵着她往小区大门走。
步行两三分钟有一家水果店,种类多还新鲜,价格略贵,但是值得,原本时槿之只想吃葡萄,进去逛一圈后却见什么想吃什么。
葡萄、哈密瓜、车厘子、西瓜、火龙果......
她抱着满满一篮子水果犯了愁,“每样我都想现在吃,会不会发胖啊?”
“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把你养胖至少十斤。”傅柏秋飘过来,笑着捏捏她削尖的下巴,接过篮子去结账。
“十斤?!”槿崽睁大眼睛,“那就破百了,不行不行!”
傅柏秋不理她,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两人拎着一大袋子水果回到家,时槿之路上念叨着必须要忍住不吃那么多,想找点事分心,便打开电视机点播了一部《笔仙》。
“毛毛,来陪我看电影嘛。”她盯着电视机屏幕,眼珠一转,打起了歪心思。
恐怖片最适合两个人一起看,然后看着看着就——
咳咳。
“好,我先把葡萄洗了。”
傅柏秋提着袋子提进厨房,把水果拿出来摆放好,目光挨个扫一遍,勾起了嘴唇。
一番动静后,她端着大号的水果拼盘出来。
“老婆快来,我害怕。”时槿之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单手挡在眼睛前,手指张开一点缝隙,透过那缝隙偷瞄屏幕。
噗——
傅柏秋放下盘子,看了眼电视机,诧异道:“咦,我记得你从来不敢看这类电影的。”
“我......好奇。”某人心虚道。
一个打雷都要开灯睡的胆小鬼,心血来潮看起了恐怖片,以她对这家伙的了解,八成是琢磨着什么小心思。
既如此,她配合。
傅柏秋坐到她身边,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不怕不怕,我陪你,来,吃水果。”说着拈起一个车厘子送到她嘴边。
“啊——”她张嘴咬下果.r_ou_,满足地嚼着。
这部《笔仙》是韩国那版,不像国产恐怖电影披着惊悚羊头卖j-i,ng神病幻觉狗r_ou_,而是实打实的恐怖片,傅柏秋早些年看过,并且是在殡仪馆值夜班时看的,完全一点感觉也没有。
要说恐怖,不及车祸尸体十分之一。
但影片的惊悚氛围营造得相当好,不是像她这样的特殊行业从业人员看了,很容易投入进去,自然会被吓着。
才片头几分钟,时槿之就害怕了,边吃水果边紧紧.抱.着她,忘了自己只打算吃葡萄,老婆喂什么就吃什么。
“崽崽,我们换一部看吧?”傅柏秋感觉到她在发抖,心疼了,不由皱眉,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西瓜。
时槿之一脸严肃地摇头,而后目光落在水果拼盘上,目瞪口呆:“毛毛?不是说好只吃葡萄的吗?”
嘴里嚼的这是什么?西瓜?盘里还有什么?车厘子?哈密瓜?
“买了当然要吃,否则不新鲜了。”傅柏秋说着拿起一颗葡萄,细细剥皮,送到她嘴边,“乖,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