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商清壵的,他早上吃了不少,根本不饿。声音来自阿卷,这人被医院苛待,想来顿顿吃不饱。商清壵朝路虎清了清喉咙:“东西留下。”
也对,剧烈运动后肯定食欲大增。路虎都不知道该不该表示欣慰,留下餐车就把门带上了。
阿卷一把掀了被子,瘫在商清壵身上。手麻,脚麻,连脑袋都有点晃悠,估计是缺氧造成的。
“饿了?”商清壵揉揉他柔软的头发,不知为何,就是想笑。
阿卷老实点头,瞅了眼餐车。
午餐是中式茶点,流沙包、水晶饺、茶树菇乌j-i汤……满满摆了三层,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想吃哪个,自己挑。”商清壵主动跳下床来,把因商·小·清壵引发的尴尬扼杀在摇篮之中。
阿卷咽了口唾沫,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可以吗,这是给你准备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人是说商清壵下午有工作?怪可怜的,明明肚子上还缠了一圈绷带,人又失忆了……
商清壵没他想的那么多,直接拿小盘夹了块黑金流沙包给他。掰开金黄松软的面皮,如同熔岩喷薄般的黑色流体倾泻而出,芝麻混和着红枣栗子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好吃吗?”商清壵看阿卷吃得口牙漆黑,忍不住想笑。
阿卷嘴里包着流沙馅,一说话热流就往外淌,此时也顾不得了,喷着“毒液”猛点头:“好吃是好吃,不过肯定没你味道好。”
“你知道我什么味道。”商清壵失笑。
“我闻到了。”阿卷信誓旦旦地望着他,“你甜甜的,有玫瑰的味道……对了,我的玫瑰呢?”
他的玫瑰花早被压成了一团,花叶分离,成了真正的残花败柳。他失落了几秒钟,随即振作起来:“没关系,你比玫瑰更美。”
“阿卷……”商清壵好想把他的嘴掰开看看,是怎样的舌头能随时随地吐出这些动听的情话。
阿卷几口解决完一个流沙包,也夹了一块在商清壵盘子里:“你也吃,下午还约了人不是吗?”
问题是他都不认识对方。商清壵几不可见地拧了下眉,无论郎峯还是路小虎都高估了失忆对他造成影响,他根本不记得什么记录片,也不认识那个康栋,见了面说什么?嗨,我失忆了,不记得有没有抄你的创意了?
阿卷忽然握住他的手:“你能不去吗?”
“嗯?”商清壵不明究理。
阿卷很慢很认真地说:“我不希望你去见别人。你失忆了,外面的世界是完全陌生的,你无法分辨陷阱和安全区,你懵懂无知,很容易受伤——而我,不愿意看你受伤。”
有那么一瞬间,商清壵的内心涌出了泪水,这世上唯一能理解他的,大概只有这个同病相怜的阿卷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贴心暖宝宝随身携带,天涯海角,慰藉心灵。
然而现实不允许。他叹了口气:“阿卷,我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我不像你,和过去的自己完全切断了联系。我——或许本来就身不由己。”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你这么美好,就应该被捧在掌心好好宠爱!”阿卷忽然有些生气,两边腮帮子鼓起,像只河豚。
商清壵忍不住用筷子戳了戳他的脸,不知为何,心底忽然就生出许多勇气。他笑了一下,凑过去,唇几乎要贴到阿卷脸上:“你之前说的那个,我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枕头:我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06章
“哪个?”阿卷茫然,但这不妨碍他近距离欣赏商清壵的美貌。
商清壵闻着他嘴里清甜的芝麻味儿,舔了舔唇:“就是之前说的那个。”
阿卷忽然开窍,激动地抓着商清壵大喊:“谈恋爱还是约炮?”
商清壵:“……”他有点后悔了。他命中注定的心仪之人怕不是个傻子。
傻子跳起来,没留神,打翻了餐车,商清壵连忙抢救,下唇被阿卷的门牙磕了一口,在阿卷“艾玛你真的好甜”的感叹声中光荣挂彩。
下午路虎来找他,只觉不忍直视的程度又重了一分。路虎实在不明白,他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里怼个枕头都能磕伤,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暴力学?
商清壵盘腿坐在床上,紧紧拽着床沿,咳了两声提醒路虎:“真要去啊?我有伤在身。”
“只去略坐坐就好。”路虎翻箱倒柜给他找衣服。康栋是业内大佬,既不能迟到,也不能穿得太随便。
商清壵继续挣扎:“我去说什么啊?万一认错人怎么办?”
“不会错的,他认得你。”路虎想到他的病情,顿了顿,“我跟峯哥商量过了,你只需一口咬定没有抄袭就行。重要的是探探康栋对这事的态度,如果他也不想闹大,那自然好,如果他有别的想法,也不必担心,公司会处理。”
路虎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将他从床上拎下来,塞进一套深蓝色西装里。因为是非官方的约见,就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
商清壵往镜子里一看,嗬,还真是个衣冠qín_shòu!不笑的时候眼神凌厉,活脱脱一个黑道大哥。
他决定了,一会儿就用这种表情面震慑康栋,饮料最好来个黑咖啡,不加糖,争取见面就把康栋拿下!
路虎看他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道:“没用的,你是业内出了名的好脾气,之前不是说了么,甜到发腻那种。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