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允嘉审视著齐维勋的面色,认定他应当不是在说谎。
果真,思融是回来过,但慕容定祯又为何不让他们父子相见?
“你已得到答案,该放下剑了”齐维勋道。
卓允嘉明白要是想了解这件事的原委,终究还是要去询问慕容定祯。只是今夜偶然听到齐府的喧哗,决定先过来一探究竟,谁知竟在门外听到了那番言谈。
“看来齐大人今日以贺寿之名,收了不少贿赂。”
卓允嘉剑尖一挑,提起遮盖黄金的红色缎布,满盘灿灿黄金尽收眼底。
“你说,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会做何感想?”卓允嘉墨眉一皱,带著几分戏谑的问道。
齐维勋面色骤然青灰,紧握著拳说不出一句话。
卓允嘉笑笑,说著猛的一抬腿,就将齐维勋踢倒在了地上,桌上的黄金洒落一地。
“啊……”齐维勋呻吟出声。
卓允嘉一脚踏上了齐维勋的脸侧,将那平日里戴冠高傲的头颅紧紧压在冰冷的地面上。
“卓允嘉!”齐维勋不堪受辱,喘息著怒吼道。
卓允嘉长剑一展,又一次将剑尖指向了齐维勋的眉心。
齐维勋只觉得两只老眼之间,闪烁著的全是森寒的剑光,生死一线那种从未经历过的恐惧,使得长袍之下瞬时不受控的流出了液体。
“齐大人,方才好像有人说我古潍人贪婪愚蠢,胆怯怕死,那……您呢?”卓允嘉冷看了脚下的人一眼,讽刺道。
“卓允嘉……”
“我曾听昔日一位挚友说过,谁能夺取这万里江山,他就比我们更有资格成为这天下的主宰者。因而,我敬畏皇上勤政爱民,广施恩泽。但这种敬畏,绝不会给你这种充满狭隘偏见,利欲熏心的人。”
齐维勋已经被侮辱的无言反击了,只能任凭被卓允嘉踏在脚下动弹不得。
卓允嘉抬眼望了望齐府内厅四周,又叹道:“你可知古潍灭国之前这是哪里?”
“……”
“是韩家的祠堂”卓允嘉顿了顿,沈声说道:“韩家满门忠烈,但当年却惨遭几近灭门之祸,今日又岂能由你玷污了这地方?”
话音一落,卓允嘉便挑剑将身旁的烛台打翻,烈火瞬间随著柱子两侧的幕布嗖嗖的腾升了上去。
齐维勋大惊失色,吼道:“卓允嘉!你杀了我!”
“杀了你?”
卓允嘉望著那火焰已经在顷刻间燃满了房梁,蔑视的一笑道:“能被我踩在脚下的人,根本不配我杀。”
说罢,便抽剑抬步,扬长而去。
“卓允嘉!你欺人太甚……!”
爬在地面上,周身洒落的黄金被火光折s,he著散发出诡异的光泽,齐维勋望著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嘶哑著吼道。
而厅内那副巨大的寿字,在月夜中渐渐被烈火吞噬。
两日後 行宫内
“皇上,这就是当时的经过……”满面愁容的尚凌裕,正坐在慕容定祯寝殿的外厅禀报道。
内殿中散发著淡淡的沈香,慕容定祯侧卧在银色纱帘後的长榻上,双腿的脚踝裸露在锦被之外,由一名宫侍跪在榻前正为慕容定祯按摩著脚趾。
“完了?”听尚凌裕长篇叙述了半响,慕容定祯终於开口,却只问了淡淡的两个字。
“完了……”尚凌裕迟疑道。听皇上这样的反应,尚凌裕难免有些吃惊,按理说这是京城轰动的大事,皇上怎麽会是这样冷淡的态度?
没有人再敢言语,殿内一片沈静。
慕容定祯轻抬了抬手,站在一旁的曾钦格立即会意,走了出去。
“尚大人,皇上让您先行回去”曾钦格伸手请道。
“这……”尚凌裕面露难色,回到郢庭他如何对齐维勋交代?不过眼下正是皇上身子特殊的时候,尚凌裕也不敢在此时触怒龙颜。
“臣告退,请皇上保重龙体”尚凌裕在殿中跪道。
待尚凌裕退了出去,慕容定祯还是侧靠在床榻上一言不发。
齐府半个宅院在大火中化成虚无,齐维勋被气的重病在床,朝廷之内因此事而起了轩然大波,以至於公良飞郇火速赶回郢庭稳定局势。
“皇上,晚膳准备好了,您多少吃点?”曾钦格在床榻前低声道。
或许因为即将临盆的关系,这几日慕容定祯连进食都开始变得十分困难。总是胸闷气乏,吃下去的膳食有时还会因不适而吐出来。
慕容定祯轻轻点了点头,由曾钦格扶著坐起来。
曾钦格看皇上的面色实在苍白,望著那高隆的肚腹,知道胎儿将要临世,慕容定祯一定撑的十分难耐。
自从那一夜看到过慕容定祯腿脚上的异像之後,他知道慕容定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因而曾钦格几乎连日来昼夜无休的守在慕容定祯身边,生怕出了什麽差错。
“皇上,这是薛大人特意让膳房给您做的消食糕,您尝尝。”
慕容定祯坐在桌前,望著清清冷冷的殿堂,满桌考究的饭菜,许久後才抬起了筷子。
与其说这是自己在进膳,不如说是在为了给腹中的孩子蓄积一些营养。因为慕容定祯现在已经到了每吃一口,胸腹拥堵的都要呕吐的地步。
只是一顿晚膳,慕容定祯却将近吃了一个时辰。
曾钦格看著进膳之後慕容定祯满额头都是薄薄的虚汗,心中担忧。
“简之近来如何?”慕容定祯接过曾钦格递来的锦帕,轻拭了拭额头上的薄汗,问道。
“回皇上,今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