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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爱谁谁吧!
杨麟突然觉得自己矫情的要死,实在不像平时潇洒的做派。
他甩了甩头,回屋准备抄歌词。
本子准备好了,笔也就位了,杨麟翻出之前的草稿,深吸口气,开始下笔抄。
“这他妈是人字么?”杨麟一口气抄完,停笔审视了一番,第一次对自己的狗爬字如此嫌弃。
撕了,重抄。
撕,抄。
撕撕撕……
直到厚厚的笔记本被撕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他才终于放下笔,甩了甩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写好的歌词,仔细读了读,读着读着,就唱了起来。
陈错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抄好了?”
乍然听到这声音,杨麟就像只受惊的猫,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赶紧站起来,挡住桌子,但那一张张雪白的纸片,还是没藏住探出头来。
陈错扫了一眼,心里一暖,破天荒地没有去调侃他,“晚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哦。”杨麟拿起抄好的歌词,走过去,递给他,“我字丑,别嫌弃啊。”
陈错接过来看了一眼,“不丑,挺好的。”
到了厨房,没见到别人,杨麟纳闷,“老林和苏老师呢?”
“老林回家了,苏莹去了县城。”陈错边盛饭边说。
“她自己去了?你没送她?”杨麟问。
“没有,她搭老乡的顺风车去的。”
“哦。”
半晌沉默,杨麟有些别扭,边吃边没话找话,“头一次见老林回家,他家里都谁在?”
“没人。”陈错说,“老林的家人,很早就离开这里了。”
杨麟愣了一下,倒是没太惊讶,毕竟,没人愿意长期生活在这里。
“你有什么安排?”陈错忽然问,“要回家吗?”
杨麟怔了怔,想起老爸那张脸,撇撇嘴,“不了,一来回太折腾,懒得动。”
陈错看了看他,没说话。
“那你呢?”杨麟问,“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干活。”陈错说,“过了‘十一’天气就该冷了,我明天得去趟矸石山,把冬天的煤存够。”
“矸石山,是什么山?在哪?”杨麟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个白痴。
“就是煤矸石和废渣堆积而成的山,就在附近的玉河煤矿里。”陈错耐心解释。
“哦。”杨麟一知半解,有些好奇,“我跟你去。”
“你确定?”陈错放下筷子,看着他,“那上面很脏很危险,而且,很辛苦的。”
杨麟被他怀疑的眼神瞧得十分不爽,“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而且上面很滑,得穿胶鞋。”陈错继续说。
“穿就穿,老子又不是没穿过!”杨麟没好气地说。
“而且……”
“你丫有完没完?”杨麟打断他,“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错没说话,直直地盯着他。
杨麟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刚要发飙,就听他说,“行吧,去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麟就被陈错叫起来。
他打着哈欠,往窗外望了望,又看了眼手机,“c,ao,才三点,j-i都还没起呢吧?”
“矿车夜里过,得早点过去抢位置,白天人多,基本上就捡不到了,而且晒。”陈错边解释边从柜子里拿出套深蓝色的衣服递给他,“给,穿这个。”
“哦。”杨麟艰难地爬起来,拿过衣服看了眼,果然是玉河煤矿的工服,左胸前印着矿名,红得扎眼。
洗完脸,杨麟才稍稍清醒些,看着陈错把篓子、铁耙子、手套之类的东西往侉子车斗里扔,“啧啧”两声,居然有些兴奋。
“上来。”一切准备就绪,陈错骑上车,示意杨麟坐后面。
山里的秋天来得早,刚入十月,夜风已经冷得刺骨了。
杨麟坐在陈错身后,四下里一片漆黑,寂静一片,只有摩托车轰鸣的引擎声,衣服被吹透,杨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自觉往前方唯一的热源靠了靠。
一进矿区,就有了路灯,照着个别脚步匆匆,赶着上早班的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