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秋一愣,循声望去,就见一名样貌帅到惊天动地的少年自地游舸中走出。
“许扬?!”他立时如见到恶鬼一般,惊得全身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声音发颤道,“你、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难道是……”
左玉秋慌忙捂住了嘴,这才没把“彭烨失手了”几个字说出来。
许扬走下舷梯,眯眼望向左玉秋,狐疑道:“你为何认定我已身死?”
“我……”左玉秋额头冷汗直冒,却梗着脖子道,“大家都知道,此次鸿云峰死了不少人,你在鸿云峰弟子中实力至低,自然最可能丧命!”
“哦?”
许扬一挑眉,正要再问,左玉秋却抢先岔开话题道:“元长老,吕长老,既然许扬没死那便更好,咱们可以当面对质了!”
元长老冷眼盯着左玉秋,“你耽搁这半晌,到底要说何事?”
左玉秋立刻指向许扬,一脸得意之色,“此人诓骗宗门,欺师灭祖!败坏我玄华宗颜面!”
他又转向身后围观的数千弟子,高声道:“大家不知道吧?这个许扬连炼气入门都还未达到,就敢谎称自己天资过人,蒙蔽沈师祖收他为徒,骗取宗门资源!
“这等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让外人必笑话我堂堂玄华宗竟被此等宵小蒙骗,宗门的颜面何存?!”
围在山门附近的宗门弟子立刻小声议论起来,“都说许扬是鸿云峰第一天才,怎会如此?”
“左师弟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啧啧,我就说,上天至公,给了他这么俊美的外表,怎会还有那般惊人的资质?”
“这只是左玉秋一面之词,我觉得许师叔应该不会……”
“嗨,你不知道了吧?我有个同乡在务德殿,她说许扬的修为至今也没报上去……”
“竟有此事?看来这左师弟是有的放矢了!”
“我还是相信许师叔……”
“许师叔长得那么帅,怎么可能会骗人?”
“我爹临终前曾说过,帅气的男人不能相信,越帅气的男人,就越会撒谎……”
地游舸前,余曦听了左玉秋一番控诉,却是放声大笑,“许扬还未炼气入门?哈哈!左玉秋,你是失心疯了吧?”
元长老则是脸色阴沉,斥道:“左玉秋,莫要胡闹!许扬的修为绝不可能如你所言。”
“许扬只身在异境中闯荡十多日,毫发无伤。”吕长老看向身后的地游舸,“而有两名七脉境弟子都丧命于那险地,你觉得他实力如何?”
“肯定是有人保护,他才侥幸苟活下来!”左玉秋指着许扬,语气极为笃定,“他的真正实力就是还未练气入门!”
“闭嘴!”余曦当即拉下脸来,喝道,“山门之前胡言乱语,败坏同门声名,自己去奉律殿领罚吧。”
许扬刚救了鸿云峰二百多弟子,余曦自然不能容许他刚回到宗门就受人折辱。
左玉秋急了,不管不顾地瞪向余曦,道:“我不知你们为何都这般袒护他,但事实胜于雄辩,且找人一试许扬的修为便知!”
元长老皱眉,转头对许扬和气道:“你怎么说?”
“弟子怎会还未练气入门?”许扬淡笑道,“之前在桃园台,这左玉秋目无尊长,我对他略施教训。想必是他怀恨在心,才会跑来无故寻衅。”
“你……”左玉秋咬了咬嘴唇,忽而又高声道,“你或许有所突破,已达炼气入门,但至多不会超过炼气一重!”
“一派胡言!”余曦冷声道,“自去奉律殿,莫要让我送你去。”
左玉秋却是毫不退让,咬牙低声道:“许扬,别以为师尊护着你就没事儿了!我还有底牌!”
他旋即转过身来,高声喊道:“许家主,您自己说说吧!”
一名年近四十,面相雍容,体态微胖的女子拨开人群而出,先是瞪了左玉秋一眼,而后尴尬地朝两位长老级余曦揖道:“凤鸣城许睿,见过几位师尊。
“前日,我去鸿云峰拜会,却未曾得见。这位姓左的小兄弟说安排我今日与诸位相见,却不想搞出这般场面。”
余曦忙问道:“许扬是你的?”
“正是犬子。”
“原来是许夫人,幸会幸会。”两位长老和余曦皆是微笑颔首。
许扬当即便是一愣,我去!左玉秋这家伙,咋把我娘给整来了!这下可有点儿麻烦了……
左玉秋则是洋洋得意道:“许家主,前日你是否亲口对我说过,‘犬子资质低劣,不堪宗门造就,但他生性敦厚,断不会是故意欺骗宗门,期间必有误会’?”
“我,你……”许睿狠狠瞪了左玉秋一眼,立在那里神情尴尬,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
前天她去鸿云峰寻找许扬,却是一个像样的人都没见到。她正发愁间,左玉秋便找上门来,说许扬欺骗宗门,必获重罪,但只要你如实向宗门长老认错,或许便能免于受罚。
她却没想到,这个姓左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羞辱许扬,还要自己来做旁证。
她就算再糊涂,这会儿也不可能当着几千人的面,帮外人对付自己儿子,于是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过左玉秋也并没指望许母能当中指认,只要有她人在这儿,再加上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就已经做够了。
果然,围观的弟子们看到许睿尴尬的表情,更是对左玉秋的话信了七八分,望向许扬的目光则充满了怀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