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无奈,只好偷偷吐出樱桃籽,小脚一拨,藏在坐垫下面谁也没瞧见。
厚重挡风的布帘忽然猎猎作响,仿佛被厉风掀起,李且歌缓缓睁大双眸,听到他手掌骨指间忽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摩擦之上。
紧接着,在左手与右手之间的那端距离里,形成的强大无形气流之箭,就像是搭放在重弩上的利箭一般。
嗖的一声箭鸣划破宁静的长空,利啸之音如苍鹰在九天之上戾鸣,气流无形之箭嗖飞出去。
在布帘掀起的那个瞬间,强大的箭意直接将厚重掺夹了金蚕丝的布帘直接炸裂成缤纷碎花。
陵天苏动作收回,张了张手指,看着目瞪口呆的李且歌,轻笑道:“看明白了吗?”
李且歌呆呆道:“你方才将体内精纯的元力渡在了骨指张开的最薄弱之地,瞬间爆发的力量必然损伤筋骨韧膜,你就不怕疼吗?”
陵天苏道:“疼啊,当然疼,可是你要记住一点,善攻者,往往都是薄弱不善防守的,你的手骨在幼年时错位,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里接骨复位,你可曾后悔?”
李且歌回想起了丞相府内老树下的幽暗柴院,她偷了家中库银,娘亲刚走没多久,父亲当家做主。
恼她偷盗不学好,往日里她的骄纵任性在他眼中是可爱活泼,当下却成了陋习污点。
打了她整整百道戒尺,手掌皲裂绽血,可见错位白骨。
她被独自关了起来,夜里疼得恨不得将手掌给斩了。
“后悔,我后悔极了。”李且歌将藏起来的右手重新抬了起来,学着陵天苏方才那痛苦折磨人的开弓起手势,好看的手掌肌肤下的骨骼在张势之间,咔咔作响。
每响动一下,她面色就惨白一分,却还不望调动体内强大的元力冲击着畸形薄弱的部位。
甚至在手背肌肤间,都隐隐渗透出快要血裂的殷红线路。
她抿了抿唇,额角满是痛苦冷汗,咬牙说道:“那时候我怕疼,明明知道若是不及时接回骨头会酿成让我后悔终身的后果,可是当我看到皮开肉绽下的森然手骨,我不敢下手。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娘亲刚走的境遇下,能够忍着不哭就已经极为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勇气去做多余的事情。”
她的眼神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着变化,“可是如今我都二十岁了,若是还怕疼,日后可是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五指颤颤,终是一道让人怀念又伤感的箭流汇聚与她的指尖。
手掌间令人难以负荷的巨疼,同时也让人感受到了那巨疼之下所蕴藏着的力量。
李且歌哪里看不出来此箭术绝然不可能出自于人间,掌控到了要诀的她痛苦的眉目间露出了欣喜之色,“我能问问这开弓起手势叫什么名字吗?”
陵天苏语气随意道:“没有名字,心血来潮时创着玩的。”
他这话倒是没有半分虚假,此箭术的确是神女幽笙年幼心血来潮时创着玩的。
曾经却被荒帝亲眼见证过此箭术的诞生,并美誉她若是肯在箭术之上多下苦功领悟,起箭术神通,假以时日,必然超过其父幽冥神尊。
可是幽笙痴于悟道炼丹,空有一副箭术神通的天赋,却对此兴致索然,她一向不喜兵戈杀伐,就此荒度了下来。
直至后来,她弃丹从武,曾采灵雨,炼元丹的素手执剑掌生死,控轮回,成为新生佼佼领袖一代的强大武神。
李且歌额头沁出痛苦的冷汗,可她面上的笑意越是越来越浓,此弓术所蕴含的爆发力极为强大。
她手掌自幼畸形错位,难以掌弓,即便是勉强开弓利箭的轨迹也会大大脱离目标。
纵然手中无弓,无箭,可在一个极为简单的起手势下,体内的元力如潮水倾泻一般,化作一股难以明喻的灵流力量。
空空如也的掌心宛若掌着一把沉重如山岳的重弓,而微微畸形的手指间那股灵流之箭,好似山岳之中镇压着的一柄绝世凶器,待她手中张松,大有一箭破十方之势!
可是她未像陵天苏那样,从容写意,一箭虚发!
她清楚知晓,一箭既出,她体内的元力必然在瞬间抽空枯竭。
虽然小美人说着不过是无聊时随意创着玩的,但这‘随意创着玩的’箭术神通,绝非是凡人有幸能够修习的。
李且歌胸腹之中一口气沉住未换,缓缓收拢手指。
气流散去,微风停歇。
马车恢复了安宁,可李且歌眼底的兴奋狂喜之意,却久久难散。
马车在宫道上继续前行,李且歌早在宫中打点好了一切,她们不必像其她人一般,进宫之前要授礼。
进宫之后亦是要紧随宫中司仪大人学习礼仪乐典,日夜晨读昏定,甚至连住处,都要几人一间内屋合住。
平日里皆是金枝玉叶的贵人,一如宫门深似海。
陵天苏虽说被李且歌当做女人宠物多番调戏,多有不爽,不过不得不承认,借助这个女人的身份,的确在越国之中行事,十分方便。
他原本打算着,在潜入宫门之后,便想办法潜入吴婴寝宫,活捉。
谁要参加这狗屁太子妃的择选礼。
可是在一个月前,城门之上,他看到了天冥腰间的铜盒,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在潜入越国一行之中,他又多了一个必须要完成的目标。
此刻,坐在马车之中的陵天苏并未察觉,在宫道一侧的假山乱石之上,迎着风雪立着一名绿袍年轻太监。
不同于其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