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皆是惊于此女胆量与魄力。
她竟然坚持要杀武寒醒,稳一些,倾倾生得瘦,可莫要一不小心坠下来摔疼了,有人会心疼的。”
隐司倾凤眸微睨:“聒噪。”
嘴上言辞冰冷不耐,可手掌一圈,仍旧还是圈着陵天苏的狐狸脑袋,将它抱在了怀里,轻拍他脑袋道:“这没你什么事?”
陵天苏见她居然要赶自己走,立马不干了。
甩着尾巴爪子扒拉着她的衣襟,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钻了进去。
寻了一处安稳地,老老实实地趴在衣襟里愣是不肯出来。
枫瑟眉头蹙得更深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苏邪身边的那个小小个儿。
她可是记得她这徒儿的灵宠已经能够化形成人了。
何以……她这爱徒还将它留在身边,还如此放纵对待?
隐世宫一众男弟子们无不用艳羡的眼神看着那只小狐,恨不得自己代替了他,享受那温柔乡。
苏邪一脸欣慰地摸了摸苍怜的小脑袋:“看,这才是我调教出来的狐狸。”
笑颜如花迷人,可谁也没有注意,她额角突起来几根青筋颜色十分酸溜溜。
枫瑟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倾儿,为师念你多年以来一心忘情问道,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处世之道,万事不可皆由心意所动,此番回宫,你好生参悟参悟吧?”
既然她不愿收那九清离寒篇,这般固执,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多在艰难大道上吃些苦头,便是她成长明悟的最快捷径。
一声令下,凤陨宫一众弟子浩浩荡荡,已经浅有离去之意。
而隐司倾却一步未动,朝着师尊方向正欲递出手中之物。
这时,有人哈哈一笑,却是那灰袍人信步而来,拦在了枫瑟面前。
“枫瑟宫主何以如此着急离开,莫不是想要包庇某人。”
枫瑟烦不胜烦,再又听得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耐心尽失。
一双杏眸沉沉地凝着那人:“本座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来历,但本座说了,今日到此为止。”
灰袍人呵呵一笑:“怕是不能随枫瑟宫主的愿了,宫主若是知晓了,三个月前,贵宫弟子隐司倾的伤魂炎羽咒是我所为,还能如此安然离去吗?”
枫瑟杏眸骤然一寒,深深眯起之间,风雷肃杀之意大起:“阁下好大的能耐。”
灰袍人轻笑不语,对她的杀意视而不见,却是转身凝视着隐司倾。
隐司倾双眸寒澈:“陆阁主若真想杀我一介晚辈,何以动用伤魂炎羽之咒。”
枫瑟浑身一震,随即眸光危险眯起,深深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灰袍人。
比起四周一片哗然之声不止的震惊人群,她眼底更多的是恍然。
武寒醒目光微诧的看着隐司倾。
实在不知这位阁主大人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竟然叫她一个小辈给看出了真身。
灰袍人亦是轻咦一声,显然吃惊不小。
随即自那宽大灰袍之中,轻缓伸出一双手掌,褪去兜帽,露出一张面覆金箔的容颜来。
旁人大吸冷气,原以为只是凤陨宫与隐世宫之间的纠纷恩怨。
却不曾想,原来从一开始,彼岸阁的这位阁主大人也插足进来。
千年以来,三宗势力泾渭分明,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这是要彻底搅乱灵界的一派安宁了吗?
从一开始的看热闹捡便宜心理,此刻众人心中更是隐隐不安。
待看到兜帽下的容颜,苍怜一双幽暗似极夜寒天的眸子刹那晦暗无光,仿佛酝酿着两池危险的墨渊旋涡。
小手下意识地拽紧苏邪的裙摆,面色极其难看。
苏邪眸光微动,低斜着眼风轻睨了豆芽仔一眼。
看到她那凶兽一般的危险警惕眸光,她惯来上扬的嘴角弧度也缓缓沉下。
她蹲下身子,顺势握住苍怜的小手。
另一只手则十分不客气地捏了捏她肉肉婴儿肥的脸颊。
直至揉散她眼中危险的光,苍怜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脑袋,没头没脑地闷闷一声:“谢了。”
那位妖界第一美人陆姬晨含笑凝望着隐司倾:“可那伤魂炎羽,的确是本尊所为。”
堂堂灵界大能人物,一阁之主,竟然将暗算之语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仿佛她好像并非做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
隐司倾眼眸并未发生一丝变化,依旧通澈。
她微微颔首平静道:“这么说来,陆阁主并非是要取我性命,而是……另有筹谋。”
金箔面具下的一双眸子瞬间弯了起来:“你可真聪明,今日本尊出现在此,也正是为你而来。”
隐司倾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苍怜,苍怜身子往苏邪身后缩了缩,眸光闪烁不定。
可隐司倾也不过就是轻扫一眼,就淡淡收回视线,并未多说其他。
“哦?陆阁主为我而来?”她抬起眼帘,迎上这位灵界最强传说的眼睛,并无怯意。
枫瑟却是面色微变,脚踩玄微步伐,护在隐司倾身前。
目光极度不善地盯着陆姬晨:“你不要太放肆了!”
放肆?
众人心头疑惑,三宗之首,素来平起平坐。
纵然多年以来这位枫瑟十分瞧不起武宫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做派。
但面子功夫却也是做得十足,断然不会这般当面呵斥。
更遑论,陆姬晨还是三人之中地位最高,实力最强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