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那么久?”
池芫回来时,沈昭慕不禁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又怀疑地问。
她忙谄媚地笑了下,扭捏了下,“迷路了。”
沈昭慕只侧眸看了眼沈昭晨空下来的位子,从鼻腔中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宫宴结束后,池芫扶着沈昭慕离开,沈昭晨携着江月惜,见沈昭慕要走回去,不禁出声道,“三弟,皇兄给你找个轿撵吧。”
方才设宴时,所有人都拿出不菲的珍宝送给皇帝祝寿,而到了沈昭慕这,只给了一幅寒酸的画,还不是他自己画的。
老皇帝当场就拉下了脸,然后捧着沈昭晨送的东珠,笑得一脸灿烂,赞不绝口地称赞沈昭晨送的百寿图和东珠。
对比之下,沈昭慕就又遭受冷遇白眼,但他只是摆着一张阴冷的臭脸,一声不吭,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此时,沈昭晨像是上赶着指望自己羞辱回去一般的嘴脸,叫沈昭慕不怒反笑。
他扶着池芫的手,用了用力,对着沈昭晨笑意冷森森的,“皇兄,你现在的嘴脸,和当初围着臣弟的那些太监宫婢一模一样,所以,别这么殷勤,不然臣弟都不习惯了。”
他明晃晃的打脸讽刺人,沈昭晨只是微微敛了些笑意,但一旁的江月惜是个直肠子,立马黛眉一蹙,不乐意地斥责沈昭慕——
“三弟,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大哥说话?他一片好心,你不领就算了,犯不着这么羞辱人。”
她对沈昭晨和沈昭慕两兄弟的恩怨是略知一二的,虽然她不明白沈昭晨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还要招惹沈昭慕这个怪胎,但她护短,见不得沈昭晨被人欺负。
沈昭慕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就对她嘴下留情,相反,他只是微眯着眼,用阴凉的目光扫了眼江月惜。
“呵,沈昭晨你倒是厉害,找了这么一个能被你这虚伪嘴脸骗得死死的傻女人。”
江月惜不喜欢沈昭慕那像是蛇一样凉飕飕的注视,微微握了握沈昭晨的袖子,后者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一般,将她往身后拉了拉。
目光冷淡地对上沈昭慕刺人的眼神,“果然就算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也还是和你那个蛇蝎歹毒的母后一样,毫无悔恨亏欠之心。我见你带着伤还要走回去,好意帮忙,不领情,便罢了。月惜,我们走。”
“沈昭晨!”原本漫不经心嘴巴不饶人的沈昭慕,果然提到他的母后,像是一下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立马炸毛变脸,他上前一把抓着沈昭晨的衣领,目呲欲裂,阴冷地瞪着他,“你别得意!”
伸手就要一拳头砸过去,却被早就料到的沈总裁一把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拧,池芫听到骨头“咔嚓”的一声,跟着心惊肉跳。
只见沈昭晨轻松松地就将沈昭慕反手拧住,嘴角微斜勾起,带着一抹看失败者的凉意和得意。
“三弟,从小你便不好好学武,你知道么,如果我想杀了你,轻而易举。”
后半句,他是弯身压低声音在沈昭慕耳边说的。
“大皇子,求您放过三殿下吧!他有伤在身……方才是酒后醉话,不是有意和你产生争执的。”
池芫咬牙,男主这是故意羞辱一把沈昭慕这个刚刚丧母的别扭少年,想要找回之前的场子。
但沈昭慕这花拳绣腿的,哪里会是五大三粗的男主的对手?
她忙福身哀求,又朝被这兄弟俩要打起来的架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主江月惜求助,“皇子妃,您快劝劝大皇子啊,这要是叫陛下知道寿宴之日,他们打起来……传出去不好听的。”
这话,看似是说给江月惜听的,实际上还是说给最近一直在老皇帝面前做足面子工程的沈昭晨听的。
要不然,这么久了,男主早就料理了沈昭慕了,还是因为大权没有落手上,不得不忍一时。
江月惜是草原上长大的,觉得打一架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沈昭慕的确欠揍。
但一对上池芫眼泪汪汪,楚楚可人漂亮的脸啊,她就有些像是他们欺负了人一样,但想了下,也的确是以强欺弱了。
于是她拉了拉沈昭晨的袖子,咳了声,“夫君,外面有些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昭晨便找了个台阶下了,手松开,一甩,沈昭慕便趔趄着要朝前跪下去,池芫哪里敢让这个自尊心强出天际的主跪下啊……
忙张开手,让对方直接撞她怀里,她吃痛地往后倒退两步,伸手扶着沈昭慕肩膀才将人扶稳了站定。
“走吧。”
沈昭晨抖了抖自己的衣裳,然后伸手,江月惜挽着他,他只扫了一眼沈昭慕,然后若有深意地看了眼一旁的池芫,后者忙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飞快收回视线看向垂着头任由她扶着肩膀的沈昭慕。
江月惜觉得有些古怪,又谈不上哪里古怪,只好奇地回头看了眼池芫,然后她看到,对方扶着沈昭慕,像是哄小孩一样地冲对方挤眉弄眼说了什么。
那个阴冷变态的前太子,忽然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脸,不知说了什么。
虽然看起来剑拔弩张的,但她就是忽然有种诡异的……这两人配一脸的那种感觉。
“在想什么?”沈昭晨握住江月惜一只手,见身侧之人有些发呆走神,不由温声询问,“方才吓着你了?”
“没有,我又不是京城里娇滴滴的闺秀,我从小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上的男儿打架就是家常便饭。只是……夫君,三皇子给我感觉不好惹,你还是先不要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