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出,出人命……”
“住口,在宫宴上如此冒失?没看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不多时,池熠派去的人“慌里慌张”地跑回来了,话还没说完,池熠听见“人命”二字,便立即低声呵斥着,随后将侍从招到一侧,侧脸恰好能叫闻声便沉沉地看过来的皇帝瞧见他越听越沉下去的脸色g。
皇帝不由得摩挲着指腹,这是他紧张和思考时的表现。孟皇后在一侧瞧见了,云淡风轻地朝池熠的方向看去。
目光分别扫过空着的三个座位,若有所思。
西赵大皇子和玉盈公主离席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还有那五皇子……
想到什么,孟皇后朝池芫的方向定定望去。
却见她悠闲地吃着水果,双眼闪动着明亮的光芒,一片澄澈。
孟皇后轻轻交换了下交叠的双手,叠在膝前。
掩去眼底的锋芒。
“父皇。”
池熠听完侍从的描述后,便抿着唇绷着脸色,来到皇帝跟前,看了眼左右的孟皇后和面露忐忑的淑贵妃,随后上前,附耳压低声音,只用皇帝听得见的声音,将事情讲了一遍。
五皇子原不是去散步,而是去了就近的宫殿,然后跟去的侍从说,发现了主殿内乱来的西赵大皇子和玉盈公主,同时,还有个死了的侍卫,衣衫不整。
总之,分外狼狈。
侍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率先回来通传了。
皇帝越听脸上越是阴沉,到最后,铁青一片。
光是皇家公主被发现与人苟且便是皇室极大的丑闻了,还发现了第三人?
皇帝按着胸口,一口气险些没咽下去,急促地喘息着,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孽障,孽障,孽障啊!”
一连三个“孽障”,愤怒的情绪递进,盛怒之下,面色涨红的皇帝起身,险些就栽倒下去。
池熠忙扶住了,“父皇息怒!”
“皇上!”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尤其是淑贵妃,她眼神左右闪烁,心里愈发忐忑不安了,她是知道玉盈要害玉华的,但那侍卫是她安排的,且是个患了花柳病将死之人,拿了她一大笔银子,又十分好色,便答应玷污玉华的清白。
但现在……当看到玉华好好地回来时,淑贵妃便按捺不住,派出去寻玉盈的宫人也是,迟迟不归,她心里愈发没有底,此时再听皇帝这一连三句“孽障”,心不禁沉到了谷底。
玉华没事,那这骂的,不就是……
玉盈?!
“滚开!”
皇帝刚听了池熠所说之事,正是怒气头上,见到淑贵妃,便厌恶至极,直接迁怒于她,拂开了淑贵妃伸过来的手,表情凶狠可怖,像是要吃人一样。
吓得淑贵妃咬着唇委屈地退至一边。
“皇上,如是有要事的话,不如您先去,臣妾在这先稳住大家。”
此时,孟皇后施施然地站在座位前,在皇帝趔趄时没有伸手,在淑贵妃献殷勤的时候也没有上前,此时见下方议论纷纷,且使团那边也开始躁动,方淡淡地开口,恭敬而平静地道。
顺着孟皇后的视线,皇帝也看见了下方乱糟糟的,想着出了如此丑闻,就算压也不可能完全压下去了,但至少,不能在宴席上就给捅了出去。
想着他便深深看了眼孟皇后,似是怀疑又似是放心,复杂得很,半晌道,“嗯,就交给皇后了。老三,你带朕过去。”
身后的太监上前,要扶皇帝,但皇帝却强撑着,将手背在身后,然后对着下方的众人耐着性子说了声,“诸位继续,朕有些不适,稍后再回来。”
说着,让池熠的侍从带路,急匆匆地离席。
宴上其他人不禁面面相觑,意识到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要不然皇帝也不会这么急切地就离场。
不过,孟皇后很快就镇定自若地安抚了众人,让歌舞继续,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不说,同时也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两名大宫女,让派人在殿外守着,不要让使团的人离席出去。
沈臻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但她眼尖,中途沈昭慕和池芫还有池熠都出去过,同样出去却没有回来的东楚公主和那位五皇子至今都没有音讯,而东楚皇帝如此生气,不外乎是……
她那个大皇兄也不见了。
那么,这当中就关系微妙了。
她不禁看了眼对面的池芫,对方该吃吃该喝喝,看歌舞时全神贯注,丝毫不受影响,看来,什么都和她无关似的。
再看她皇兄……整个人双眼就盯着池芫了。
她不大优雅地翻了个白目,之前皇兄是死鸭子嘴硬,现在好了,这只鸭子就差“嘎嘎嘎”地宣布他中意玉华公主了。
再说池熠这边,他领着皇帝到了殿外。
玉盈公主的宫人跪在外,哭得快要晕过去。
皇帝撇了一眼,怒火更盛,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门口,便听见玉盈公主的啜泣声。
“父皇……这是,宫女进去从衣裳里找到的。”
一名宫女呈着一张字条,递给池熠,池熠又转交给皇帝。
皇帝听着里面玉盈的哭声,就心里恨不得进去将这丢人的不孝女给掐死。
强忍着脾气,抖开字条,待看到上面的字迹和内容,头疼欲裂,直接往后一栽,急火攻心,吐了口血,便倒了下去。
两名太监手忙脚乱地将他扶着,随后六神无主地看向池熠。
池熠淡淡地看着紧闭的门,眼底划过冷笑。
面上沉沉如墨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