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外面的人声,接着,就是一阵争吵,康飞听了未免皱眉,转身就往外面走,洛璃们悄悄看刘清江和兰频频的脸色,一个个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兰频频看着流泪的刘清江,心里面未免就叹气,也就装着没瞧见洛璃们的举止。
院门外面徐线娘正跳脚,两个衙兵面无表情拦着她,旁边凤蓉娘拽她,劝说她不要争吵,她横行南京城,何曾吃过这样的瘪,忍不住就放狠话,说要两个衙兵的好看,两个衙兵到底只是普通人,听了她的口吻,心里面未免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要不要放她进门。
这时候康飞皱着眉头就从照壁后面假山处转出来,瞧着是徐红线,旁边还有自己的未婚妻凤蓉娘,忍不住就眯起了眼睛,大喝了一声,“徐线娘,给我闭嘴。”
徐红线吃他一喝,一转头,瞧见康飞眯着眼,杀气腾腾就看着自己,一时间扛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腾腾腾就往后退了几步。
康飞得理不饶人,把手上的折扇一合拢,伸着折扇就指着徐红线,“徐线娘啊徐线娘,本来以为你年轻不懂事儿,不曾想,你不是年轻不懂事,你是无法无天的纨绔女,什么叫要你好看?你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家家,有什么本事要人好看?无非就是仗着你老子魏国公的势……”
两个衙兵一听,这是魏国公家的闺女,吓得背后冒一身冷汗。他们又不是周亚夫,难道还能指望他们不卑不亢么!
这边康飞指着徐线娘的鼻子,步步紧逼,“我最讨厌你这种仗势欺人的主儿,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跟河对过歪子巷的线娘做一对儿去……”
这宅子是瞎婆婆巷的头一家,巷子本就狭窄,徐线娘吓得往后连连退却,一下就把背撞在了墙壁上,眼看着康飞手上的扇子指指戳戳,都点到她的鼻尖了,又听他说要把自己扔到河对过歪子巷和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在一起,顿时就扛不住,眼圈儿一红,眼泪水就噗哧噗哧地往下掉。
“人家只是说着玩玩哩!”徐线娘靠着墙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水滚滚而下,“你这么凶人家做甚么!”
她肌肤腻白,这时候是上午巳时,小秦淮河是西北走向,瞎婆婆巷的巷口正对着东方,太阳从东南方向照射下来,将将照着徐线娘的半边脸儿,阴暗分明的轮廓格外显得皮肤白,那阳光照着的半边脸儿上,细微的茸毛清晰可见,连耳朵都因为阳光透射呈现出晕红色的肌理,格外衬托出青春逼人……她这一哭,眼泪水滚滚而下,阴阳两种光线对比,顿时形成了五百年后顶尖儿的少女漫画的画面。
一时间,连康飞看着都有些呆,心里面忍不住就吐槽,老天爷真是瞎了眼,那魏国公年老昏聩,何德何能,居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当然,跟我家胖迪还是有差距的,只是,一白遮百丑,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这时候,旁边凤蓉娘就匆匆走过来把半个身子挡住徐线娘,对视着康飞就说,“线娘妹妹还小,你这么凶做甚么,再说,她只是说说而已,也没做甚么……”
康飞忍不住吐槽,“等她做出甚么,那就晚了。”随后就不搭理她们,转身看着两个衙兵,就道:“你们两个表现不错,每人奖励二两银子。”
两个衙兵先是一喜,毕竟,二两银子也差不多等于一个半月的饷银,随后,看看康飞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徐线娘,两人顿时就露出一个苦笑来,其中一个嘴巴灵光的就说:“那个……谢小老爷的赏,只是,俺每不敢要哩!”
康飞看他们两个眼光看着自己身后,当即就叹气,也懂得两个人的心理,倒也不怪他们,设身处地,将心比心,换了自己,要是没有外挂,敢得罪贵人么?
就算是那有骨气的,可到底要寻思,自己不是一个人,有家有当,何必为了一口气得罪了人,招惹了麻烦……
想到这儿,他这时候就转身,看了未婚妻一眼,低声就说:“你要想她好,就不要护着她。”随后,一伸手,竟然就揪住了徐线娘的耳朵,“来,你看看瞧,人家两个普通的大头兵,被你一个南京魏国公府小姐几句话,吓得连银子都不敢要,大家都是两手两脚扛一个脑袋,你说说看,你何德何能,叫人家如此怕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放在洪武爷爷年间,能打断你的腿……”
他也只是嘴上快活,心里面自然很清楚,朱重八虽然英雄了得,驱除鞑虏恢复汉家江山,出身农民也晓得民间疾苦,但是,这位太祖爷也护短得很,魏国公徐家跟老朱家那是亲戚,怎么可能因为徐家的闺女不懂事真就打断了她的腿……也就是吓唬吓唬徐线娘这个孩子。
徐线娘哽咽着,一抽一抽地,瞧着都可怜,“人家……人家,也,也不是,故意,的,顶多,顶多人家,人家道歉就,就是了……”说了这话,心里面就委屈得不行,哽咽得格外厉害,眼泪水噗哧噗哧的。
她今天上身穿着一件豆绿熟绢镶白绫的扬州样袄儿,下面是豆绿妆花膝裤腿儿,葱白画拖裙子,脚底下一双粉妆画浅蓝高底鞋,浑身上下青葱无敌,只头上压着一个金累丝的梳背儿,显出几分尊贵。
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模样,连两个衙兵都不忍心,忍不住就要替五姑娘说情,“俺每哪里当得魏国公家的小姐道歉,小老爷,算了算了……小老爷,绕过这一遭罢了……”
看两个衙兵这么说,康飞也没办法,差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