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从随身物品里找出伤药,倒在手掌上,往白玉堂伤痕上涂抹。
热辣的剑鞘痕迹一碰就疼得钻心,展昭的手抚慰在上面,激起的却不是疼痛。
白玉堂不由自主地嘶了口气。
一种比刑罚更难忍受的隐秘兴奋,随着展昭的手扩散开来,纠集成一团火,在白玉堂体内流动,像即将喷发的灼热岩浆。
这样的姿势下,产生这样的感觉,难免会有某种触碰,变得特别敏感起来。
展昭感觉到了什么,眼神像被熨了一下:“白玉堂,你……”
白玉堂转过头,亮亮的桃花眼半眯,蕴着三分苦笑,“我也不是故意的。”他摸索着把展昭的手牵向自己,“猫儿……我难受。”
他很想让展昭摸摸自己有多热,但理智在告诉他,展昭会认为这不合适。因此他的动作很缓慢,甚至带着试探。他不想让猫儿觉得亵渎,但他又真的想让猫儿知道,他每一寸神经每一滴血都在多么强烈地渴望他。
猫儿,我的猫儿……
展昭的手在他手里停了停,轻轻抽了出去。
白玉堂想抓住,终究只是微微紧了紧手指,就任展昭的手离开。
猫儿是对的,这种时候,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可是展昭的手只是离开了白玉堂手指的掌握,一旦恢复了自由,就直接伸进白玉堂的和服,轻轻一搅,衣带散开,那只手沿着腰腹一路向下,把白玉堂满满地包在掌心!
白玉堂脑子炸了,眼前一阵白光乱晃。展昭的动作并不激烈,甚至青涩,但是猫儿在安慰着他,这个认知带来的震撼本身,就是最巨大的满足。
白玉堂腰身猛地顶起,一臂抱住展昭,几乎是凶狠地把他压在卧铺墙壁上,进到血里的酒都烧起来,一涌一涌地冲刷着太阳x,ue。天地之间只有展昭,可丝毫不觉得空旷,展昭的手,带着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包裹着他的一腔炽诚。是自己在驾驭他,还是他在指掌自己,白玉堂分不清楚,只知道到处都是他,到处都是他,到处都是他。
极亮的斧光劈开混沌在一起的天地,车厢里的一切终于又具象在眼前。
展昭轻轻收回手,白玉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擦净自己的痕迹。
“猫儿……”
白玉堂眼眸亮得如同水洗,满含着喜悦和歉意,却找不到一句话来表达。
展昭摇头,乌润瞳仁望着白玉堂,蓝色织物下的宽展胸肩微微起伏。他轻声说了两个字,白玉堂只觉得塞在胸中的千言万语都得到了回应。
展昭说:“我在。”
时间随着车轮轰轰碾过铁轨,铁轨在漫漫夜色里延伸。
哈尔滨。
赵珏一身薄绸便服,施施然躺在一间j-i,ng致的鸦片烟馆里,拿着湖妃烟枪,眯着眼睛,表情享受。
关东军有效利用了军事占领的便利条件,在满洲形成鸦片的流通和贩卖网,开设鸦片烟馆已经成为产业。身为协防队长的赵珏对哈尔滨各个烟馆了如指掌,每次光临都被奉为上宾,有单独雅间,有上等陈酿,还有最会伺候人的姑娘。
玉指纤纤,给赵珏烧上烟泡。烟雾缭绕,眼前女子的美艳面容变得模糊朦胧。赵珏眼神迷离,依稀听到明凤华在脑子里唱:牡丹京洛艳,惠我见新邻。
不上妆的相貌,比上妆还好,眼角秀长,眸光流转,那是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的明凤华。
“……一与樽前赏,重生塞上春……”赵珏接着唱下去,伸手去抚面前人的脸,手触上去,才蓦然发现不是。
熟透了的女子深谙风情,看赵珏如此,宛转靠过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官爷,教我可好?”
赵珏捏起她的脸,玩味地笑:“吹箫就不必了,我很挑的。不过教你念两句诗,你也好拿去奉承别人。”
他拿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举手谢时人欲去,凤箫声断月明中。”
“官爷不愧是替日本人做事的,果然学问大,”女子娇俏地撅起嘴唇,“不过这两句,听着怪伤心。”
赵珏听得哈哈大笑,笑得连自己都觉震耳。在笑声里,明凤华的脸渐渐淡得不见踪迹。
他又灌下杯酒,麻醉心中的焦灼。
一小时前他刚刚洗净手上的血迹。滨江饭店里的刺杀事件殃及了哈尔滨站的情报人员,他一面紧锣密鼓地送走展昭和白玉堂,一面即时统计各条线上的情报,发布命令,该灭口的灭口,该隐藏的隐藏,把损失降到最低。
但是他却不敢保证,送情报入关这件事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凡事都怕查,散碎线索串起来就是致命的网。任务像是赌局,赌的是己方的严密与敌方的疏忽,所谓的运气,就是这两者相遇的方式。
然而直到现在,连他的上峰洛阳也没有发来任何指令。他接收到的一切状况,都弥漫着危险的平静。
青木的办公室里也同样平静。
滨江饭店里取到的每样证物和资料,都极有条理地摆在青木面前。特高课已经逐项作了分析,关于命案本身毫无头绪。如果不是青木司令官一定要亲自过目,这些东西就要封档入库,备案待查。
青木寒冷的目光厘过每样物品,停在了从竹内敬三太阳x,ue中取出的子弹上。看着它,他的太阳x,ue也涨痛起来。
脑子深处突然一揪,他霍地站起,习惯地拿起话筒要叫智化,手在半空停了停,拨了另一个电话,叫来保密局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