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叫“龙二”,他的游历伙伴“魔魅流”由于身高原因,在海滩过不来。至于他们的身份——
“花开院龙二,记住斩下你的阴阳师的名字。”
来人没有任何废话,指间夹着的符骤然飞出!
夜陆生:“……”
等下,为什么是冲着他来?
几分诧异之后是来不及思考的短暂时间,夜陆生飞退避开,本应失去效用的一击却并未结束。
符飞了回来!
自动追踪?
不,串戏到科技了,符应该是感应到妖气才会紧追不舍的……然而自己和这个阴阳师只是初见,对方绝无可能是针对他研究出这张符的,可如果符是针对妖怪的话……
埃兰似乎发现他的疑问,托腮笑着,摇了摇手指道:“这里只有一个妖怪哦——至少在花开院看来是这样。”
可恶!
尽管保护椒图是必要的措施,但作为掀起海啸之人,将被海啸引来的阴阳师扔给同伴这样的行为……
真是欠揍啊。
揍不过。
面无表情.j
夜色下,年轻的滑头鬼表情冷肃,寻到机会一刀将符斩成两半,质问道:“只要是妖怪,你就要除掉吗?”
“想求饶吗?”
花开院龙二表情讽刺,诉说着心中的真理:“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妖怪就是绝对的‘黑’——”
话语之中,花开院龙二取下随身携带的竹筒打开,“‘饿狼’,吃吧!”
水化为狼的形态,朝着陆生扑了上去!
这个世界的式神,不是妖怪吗。或者说,形式更加多样?
作为开着上帝视角的观众,埃兰将眼前的战斗当做戏剧般,看得津津有味。
陆生躲开了这一击。
年轻的滑头鬼看向拦路的阴阳师,眼神坚定。
不,你错了。
花开院柚罗以及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安倍晴明并非如此。
好吧,前者是因为迟钝到发型不了重重疑点,可后者的重量,已然足够。
从百目鬼口中知晓八神是九尾狐的那个晚上,陆生记起了很多东西,包括八年前父亲的死亡前后,也包括父亲葬礼上,显得格外苍老的爷爷。
创建奴良组的总大将如同一位普通的老人般摸着他的头,看着他叹息:“陆生,不能连你也失去。”
他或许是被溺爱着长大的吧。
小时候明明想要接替爷爷的位置,想要成为率领百鬼夜行之人,结果在知道奴良组中有诸如元兴寺这种吃小孩作恶的妖怪就退缩了,不肯面对地想要成为一个人类,那之后,性格也变了,对着人类同学总有种讨好的、想要融入、害怕被抛弃的心态……
成了个老好人。
好在这一年来已经想通。
思绪散开又收回,陆生想要爷爷在那个晚上所说的、四百年前的经历。
花开院吗。
不甚明晰的月色下,发色上白下黑的妖怪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奴良陆生,滑头鬼的孙子,未来的奴良组三代目。”
将花开院龙二微变的神色理解成对奴良组这个名字的情感,红瞳的妖怪笑着道:“你的攻击结束——该我了。”
镜花水月。
瞬息之间,夜陆生的身影仿佛在这一方天地消失,这并非招术,而是滑头鬼与生俱来的属性。
或者说,天赋。
为何没有经过训练和厮杀,仅仅是化为妖怪的姿态,陆生就能得到这样的力量呢?
这就是传承,或者说,人们对滑头鬼的“畏”。
不见了?
花开院龙二看不见敌人,警惕却在脑海中拉响了警报,他的神情没有慌乱,相反,唇角扬起——
“去吧,‘言言’!”
……
埃兰支着下巴,神识在海边游荡,将这方天地都揽入感知,淡淡道:“你醒了。”
“!”
刚刚醒来、小心翼翼、连眼睛都没睁努力听着周围动静的椒图受惊地抬头,忘记继续装下去,睁眼看到了说话的少年。
很好看的侧脸。
深海里几乎没有光,在那里生活的品种要么眼睛退化,要么视觉敏锐,椒图是后一种,此时便把少年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
“八神大人?”
见对方侧脸看过来,椒图忍着身上的痛楚坐起,“是八神大人吗……我在晴明大人那里看到过你的画像。”
埃兰点头。
只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而已,椒图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勇气,重新选了个不费力的姿势倚在贝壳上,双手虚虚托举,一颗半成型的硕大珍珠出现在手中。
如果是普通的蚌,需要以血肉供奉珍珠,椒图是妖,可以用妖力培养它,但这颗珍珠埃兰之前根本没有看到,只怕还是在她的身体里吧?
早川幸子听到的哭泣声里,也是这样说的。
椒图精疲力尽、冷汗淋漓地休息了一会儿,看向珍珠的眼神满是厌恶,妖力灌注,将珍珠碾成了粉末。
甩掉了某个不愿意背负的重担——不,这就是折磨,椒图的神情轻松许多,缓缓呼出一口气,总算有心力去看眼前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手中拿着符的应该是阴阳师,至于另一边被他针对的妖怪,正在呕水。
十拿九稳的攻击被打断,身体内部突然涌出奇怪的水,向着七窍钻出,陆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这冲动,迅速远离可能进行下一步攻击的阴阳师,还未找到理想位置时就在海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