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伦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好像时隔二十年,还能感受到那种山穷水尽却突然柳暗花明的喜悦之情。
沙发对面,心弦不由自主缩紧的三人,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冯敬伦继续道:“我这人,有时候信命。当时去a市谈合作,我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把这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都抵押了,如果那桩合作谈不成,公司破产不说,我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所以接到那通电话后,我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天爷开眼,看到我救人一命,愿意助我渡过难关。”
晴晴不知不觉间落下泪来,梨花带雨地笑着,“的确是您的良善感动了老天爷。”
冯敬伦笑了笑,“大概是吧。所以这也让我认为,你母亲是我命中的贵人。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她,只要有一线希望,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晴晴低声啜泣起来,韩政涛心疼地拍着她肩膀,低声安抚着。
“既然下定决心救人,我也就亲自去托人打听家属的消息。有了名字,好歹是有一些线索,正好我有同学在公检法机关,查了一些日子,总算是有情况了。却不想,居然全都是不好的消息。”
陈修霖不知不觉间也老泪纵横,听到这里,抬手抹了把脸,缓缓喘息一口,接着说:“晚香出事后没几天,沈志伟就对路家下手了,逼得路殷权跳楼自杀,路夫人也病重不起。”
“对,我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继而又听说,晚香的丈夫其实在外面早就有人,将她关在精神病院里,就是故意折磨她。我原本还期待着找到家属,想着是功德一件,却没料到事实这般残酷。那种情况下,我如果告知他们晚香并没有死,恐怕反而招来杀身之祸。我本想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后来,我就突然起了心思,要把晚香带走。”
“她徘徊在生死边缘足足二十六天,醒来后,医生检查才知道她的大脑遭受重创,恐怕对智力和行动能力都有影响。当时医生劝我想清楚,是不是要把人接走,说既然我不是家属,帮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可以通过民政部门把人送到福利院之类的地方,由他们看管照顾。福利院那种地方,只能保你人不死,活着哪有尊严可言,我思考良久,还是决定把人带回来。”冯敬伦长长喘一口气,沉定的目光看向对面三人,“不曾想,这一养就是将近二十年。”
他淡淡笑了下,微微摇头,“说来也巧,自从a市那个项目谈成后,我的生意突然峰回路转,这些年越做越大,心底里,我真是把晚香当菩萨供着的,觉得她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去年,我还去过a市出差,当时正好碰到沈志伟入狱一案,在报纸上看到过新闻,我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沈小姐,你母亲还在世的消息,可是稍稍打一听,得知你人在部队,不好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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